犹如撒娇般不甘地在周围挥舞的细藤越来越多,南额头上的汗意也越来越重;倒不是累的,虽然扯开这些东西挺费力,但简本身并不想伤害安格斯和南,金色细藤拉拉扯扯黏黏糊糊地赖皮无用后被扯开也就扯开了;这会儿南就解开了安格斯双手上的束缚,又将简的身体拉长挪开去解腰部上的——然后他的手就开始发抖了,脸色也不自在起来。
安格斯的睡袍整个被这些金色细藤掀开,只有双臂仍旧被衣服覆盖;交叉的领口被拉到两侧,胸膛以下几近赤|裸、细藤缠绕的间隙透出底下大片苍白细腻的皮肤;虽说为了救人顾不上那么多、而且安格斯也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男性,可南仍旧觉得臊得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安格斯这会儿稍稍平静了些,懒得理睬手忙脚乱解救他的南,闭上眼睛检视体内封印;中途闯进来的简让他惊怒不已,但也确实让他恢复战斗意志、一口气将封印上的裂缝镇压;灾厄被彻底封印前受创严重,清醒过来后不知积蓄力量便骤然发动,这会儿后继乏力,再次陷入沉睡。
冷静下来复盘过程,安格斯很快明白这株魔界植物是受到灾厄的气息吸引才缠上自己的;灾厄再虚弱残缺,毕竟也曾位列十魔王之一,封印出现裂痕后那细微的黑暗能量足够让魔界生物如飞蛾扑火上涌上来。
额头上再次出现青筋,能理解不表示能包容,即使是木灵幼崽那也是智慧生物,而且还是雄株;身体被接触的恶心感让安格斯刚按捺下来的怒火再次升腾,脑中瞬间闪过数道收拾这株魔界植物的想法。
睁开被熊熊怒火烧得黑亮中透出红光的眼睛,眼角余光扫到蹲坐在旁边手足无措、不时抓耳挠腮的南,安格斯的火气一下子爆了:“停下来干什么?很好看吗?”
南的目光不经意地与安格斯接触,瞬间呆滞,又快速地收回,低下头,脸色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咬着嘴唇哆嗦着向安格斯腰部的细藤伸手。
——尴尬和负罪感让南羞愤欲死,他、他他他在刚才那一个对视的瞬间,居然……对狼狈万分的安格斯产生了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诡异念头……
背部斜靠在棉被上的安格斯,柔顺如锦缎般的长发拢在左边肩头、下端流水般倾泄在半身上,周围的空气中满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过于精致完美的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气,眼底更是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因身上压着简、身体的大部分还被细藤缠绕,他说话时的嗓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带着一种绵软的沙哑、也依稀带着些乏力的喘息;往日里冷漠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不但暴露出略显脆弱的一面、明显的情绪也让人发现……原来他也是如此地充满生气,存在感意如此地强。
南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安格斯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到现在他才发觉,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明明知道对方的脆弱只是短暂的错觉,可自己就是忍不住牢牢铭记住了那一瞬间的惊艳。
心里产生了异样,手上的动作便僵硬起来,不经意地与对方的肌肤碰触也能让南心慌意乱,这让南心底的尴尬和负罪感越加强烈,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滴。
不耐地移开视线的安格斯感觉手背上出现湿意,稍稍偏头,才发现南滴下的汗珠落到了自己手背上。
“……”恶心的感觉难以抑制地升起,安格斯感觉自己眼角都在抽搐;偏偏他这会儿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连移开自己的的手都做不到。
手背上的水意越来越浓,腰、腹部又不时被南的手碰触,安格斯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麻痹了;等到上半身彻底脱困、南的手碰到自己的大腿时,若不是连支撑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与灾厄较量了一番的精神力也没有恢复,安格斯简直想要爆发一番……
终于解除所有的细藤,南整个人也跟刚被水里拎出来一样;他强迫自己忽视那种异样得让他头皮发炸的感觉,别过头去将安格斯的睡袍拉拢,拔开飞舞在周边扰乱视线的细藤,避过与安格斯的身体接触、小心地去拉简箍住安格斯的双臂。
简的双臂是绕过安格斯的胸口并环了一圈、还打了个结的,他的人类躯体看起来是类人形态,但结构却与亚人、类人生物完全不同,本质上仍然是木灵;南解不开他的双手,但是能把他的手臂拉长,用力将他的手臂拉长、而后抱起简后退两步,斯,示意他从简的双手范围里钻出来。
“……”依旧斜靠着的安格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也沉默了,半响后小心翼翼地问,“安格斯先生,你……你还能动吗?”
“……”安格斯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顿时心底一阵山呼海啸,抱着简的手都是抖的——简这臭小子到底都对人家干了啥啊?!
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安格斯、单手抱住他、将他轻轻地从简的双臂环绕中弄出来;而后南将简丢到一边,先把安格斯抱上床,再捡起地板上的棉被抖了几下,给人盖上去。
这期间南完全不敢去看安格斯,之前产生的那点儿异样心思也全都丢到深渊尽头去了;他这会儿脑中完全被惶恐不安占据,深刻懊悔没有做好对简的教育——万幸安格斯是位施法者、远比一般人来的强大;要换成弱一点的其他人,岂不是性命都没了?!
尽量温柔地安顿好安格斯,南抗走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