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荷花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娘,你给爹做的新衣服呢?”现在的日子已经不像从前条件那么艰苦,所以,每个季节家里人都会缝新衣服,而她所问的,是年前苗氏就开始动手的那件。
苗氏一愣,随后眼眶就红了,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另外两人都习以为常。
“娘,说话。”
“我不知道你爹的尺寸,衣服有些小,得重新做。”苗氏开口说道,她没好意思说,那不是有些小,而是小了好多,伙食上去了,家里之前干瘦的人一个个都壮实了,而她还是按照柳元和以前的尺寸,不小才怪。
柳荷花不问了,低头做自个儿的事情,原本面对这样的情况,林氏是有些尴尬和无措的,如今,她也能够做到像其他人那般,充耳不闻。
于是,这边姑嫂两个都在做衣服,配合着苗氏的抽泣声,倒也宁静祥和。
“会试的时间往后推了三个月?”柳青桦等人瞪大眼睛看着木阳,“恩公,是真的吗?”
“恩,”木阳点头,“所以,你们不用这么用功的。”
即使是县学里的先生都还没有收到消息,柳青桦等人也不会怀疑这个消息,“也好,这样,我们可以再多学一些,加深巩固一下。”
其他人点头。
木阳却在摇头,这些娃娃啊,怎么就不知道偷懒呢。
“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到时候我们家的人也要回京城,”木阳开口说道:“之后卫县的县令也不再是我爹了。”
“啊!”这个消息比起前一个更让他们在意,木县令就很好,不说县城和柳家村的富裕,就是卫县下辖的其他村子,即使是这两年不再减税,都能吃饱穿暖。
这若是来了一个贪官,不是将这一切都破坏了吗?
“放心吧,接任县令的人是我爹的人,就算做得没有我爹好,也不会是你们想的那样。”木阳笑着说道。
柳青桦等人提着的心放下了,“那木县令呢?”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个小小的县令,都是很大的官职。
“你们还是好好操心你们自己的事情吧,我爹就更不用你们担心了,”木阳笑着说道:“不过,你们村子里的瓜果,产出的鸡鱼,依旧只能送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我爹应该会派人来收的。”
“那是当然,除了木县令,我们也不认识其他人。”再说,就算有人眼馋,可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木县令可靠,他们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木阳在心里撇嘴,他爹是越来越懒了,就这么一点事情还指使他,他还是不是宝贝儿子了?
柳家村的人对于这两个消息想法是跟柳青桦他们差不多的。
在真正农忙到来之前,柳家人也积极地准备娶新媳妇的事情,而在柳青榆娶媳妇的前一天晚上,柳青青在床上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等睡着之后。
空旷阴冷的石台,恐怖的十字架,翻滚的乌云,火烧般的疼痛,六个太爷爷愤怒的面孔,村民红着眼拼命的模样,柳青青只觉得全是都像是要被烤化了一般,好热好疼。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就这么死掉的时候,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的她还能感觉到那种火热的难受,耳边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音,抬头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大眼睛里全是惊恐,这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跟着心颤抖的是她的整个身体。
醒来之后,她便再不敢睡觉,多久没有做这么恐怖的噩梦了,想着以前的事情,她心里的不安在不断扩散,自从她来到这里,只要是噩梦,似乎都是有所指示的,而这一次似乎关系到整个村子,否则,不会连六个族老都出动的。
别怕,别怕,柳青青躺在床上,两手按着心口,感觉到那里依旧在不断地跳动,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在好几十次之后,终于缓解了不少。
既然是有所指示的话,她就不能忘记,就像上次找到被拐走的青槐他们,这里面说不准有什么线索,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环境,呼吸再一次变得急促起来。
害怕知道的线索会被自己忘记,柳青青撑起她软趴趴的身体,就着外面阴暗的月光,点了油灯,磨墨,拿起笔,慢慢地将梦中的场景勾勒出来。
害怕得手颤抖的时候,就停下来,不断地安慰鼓励自己,然后在继续,等到终于画完之后,她的衣襟再一次被冷汗打湿。
即使是看着这张图,柳青青都能感觉到那种压抑,阴暗,冰冷,恐惧等等的负面情绪。
不过白纸上所画的地方,柳青青可以确定,这绝不是在卫县,想了想,又临摹了一张,等到哥哥去县学的时候去问问恩公,他见识广,可能会知道。
“青青,你没事吧?”第二天,柳青青一出现在院子里,吓了众人一跳,那惨白的脸色让他们不得不担心。
“没事,想到青瑜哥今天也要成亲了,心里高兴,所以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柳青青在心里很是欢快地说道,常笑这个翻译一直很称职。
“你呀,”柳叶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快去洗漱,吃过早饭后,回房间休息一会,离着接新娘子看热闹还有断时间。”
柳青青点头,没有反驳,她现在确实是疲惫得很,但今天是柳青榆的大喜日子,无论怎么样都要撑过去的,她要真将做噩梦的事情说出来,恐怕家里人会多想,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新媳妇身上,这是她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