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面露不解,老夫人向来不过问府里的事情,更别说是画闲院的事了,若有所思道,“还说了什么没?”

李妈妈听不出黎婉的情绪,江妈妈吩咐她给黎婉弄些补身子的药材,担心黎婉看出什么,都是变着法子炖了烫或者蒸肉时放在肉里边。

李妈妈思索着黎婉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道,“没了,就是嘱托给您和侯爷好好补补身子……”沉吟片刻,补充了一句,“夫人身子骨太单薄了!”

黎婉紧锁着眉,穿好针,一手拖着绣架上的布,这是给老夫人绣的衣衫,明年生辰的礼,她一针一线极慢,李妈妈不说话了。

夫人好说话,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但从上次她挨打就能看出来了,江妈妈意思多少和老夫人表过态了,就是夫人肚子没动静,怕有什么不对劲,那些药材是张大夫开的,对身子骨有好处。

黎婉绣了一会儿,内心有些烦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平静道,“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黎婉猜到是江妈妈的意思了,她不能说什么,况且,江妈妈还是担心她身子,心思远了,手里的针一滑就刺到了手指,很快,蓝色的布料上多了一小块红色的印迹,黎婉甩了甩手,接着穿针引线,中间,又被刺到了许多次,看着受伤冒血的手指头,她推开凳子,起身,走出屋子。

紫兰看到她出来,“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平日,黎婉在绣架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

“无事,侯爷呢?”

“外边的人来找侯爷说事,侯爷去了书房!”紫兰在黎婉身边伺候多年,她心里不舒坦立马就听出来了,想着是和厨房的事有关,紫兰没有询问。

黎婉回了屋子,看了会书,眼睛望着门口,不时的抬头,然后又低头,反复无数次才看到一身黑色锦服的秦牧隐回来了。

黎婉心绪平静不少了,江妈妈不知道秦牧隐受伤后两人没有行房,她不过心里膈应罢了。

秦牧隐从容的落座,接过紫兰倒的茶抿了一口,搁下杯子,“院子全都收拾完了?”

“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已经把空缺的需要维修的桌子凳子全部换了,这些都要请匠人来做,花了些时间,“把屋里的花瓶,茶壶,瓷器,梳妆台安置了就可以了!”

秦牧隐颔首,“完了你过去看看可有疏漏,三叔三婶要回来了!”

入了冬是刑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吏部暂且还能有御史台的人帮衬着,刑部则是忙不开,皇上的意思让他接了刑部尚书的职位,不说靖康王,安王两派人如何想,他自己是不答应的。

隔日一早,秦牧隐去了宫里,黎婉的手指受了伤,只看得到一丁点腥红,不碰的时候没事,碰的话会有疼。

黎婉吩咐李妈妈将补品停了,补品过了也不益于身子。上辈子她为了怀一个孩子吃的补品不少了,可是,最后都没能怀上,她问过大夫大夫说没问题,可是这辈子重生后她就像张大夫打听过了,补过了,身子就虚了。

中午,没在看到那些汤,黎婉心情好了许多。

吃完饭,接着做绣活,一半的时候江妈妈来了,黎婉抬起头,她已经到了跟前。

“给夫人请安!”

黎婉笑着摆手说平身,江妈妈为人老道,黎婉绣的衣衫给谁的一眼她就看出来了。

“老奴来也是劝劝您好好补补身子!”江妈妈开门见山道,“您太瘦了,女子,胖些才好,现在夫人不明白,以后就清楚了!”

黎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江妈妈语气软了下来,老夫人让她敬着黎婉,她就敬着她。

黎婉将最后一部分黄色的针线继续绣完,完了,收了针线,指了指外边,“江妈妈,我们去厅堂说话吧!”

江妈妈长叹一口气,认真说起来,夫人性子也不差。,不过终究太年轻了经验不足。

厅堂里紫兰给黎婉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江妈妈皱了皱眉,黎婉喝了一口,她移开眼,接着刚才的话说道“那些补品都是张大夫说了补身子用的老奴才让李妈妈添在了汤里,肉里……”

江妈妈说完了,觉得口干舌燥,旁边虽然给她倒了茶,可她知道那是夫人给她长脸,她却不能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说了这么久,还是希望黎婉能继续喝汤。

江妈妈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好,脸上也没露出反感的情绪来,黎婉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思忖片刻,悠悠开口,却也是劝慰的语气,“江妈妈,我和侯爷现在年轻,不急,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您也别操心,我们心里有数呢!”

秦牧隐现在不想要孩子,黎婉心底是有数的,江妈妈做得太多也没用。

江妈妈脸色一转,瞬时严肃起来,黎婉低头想事也没发现。

江妈妈语声凝重,“夫人,侯爷今年都二十了,三房比侯爷小的孩子都已经当父亲了……”

黎婉找不到话反驳了。

与江妈妈说了一会儿,黎婉心情渐渐沉了下来,江妈妈是抓着理就要狠狠说得你无地自容的人,偏生黎婉觉得她没有错,一时之间,江妈妈脸色不太好看。

两人沉默的空档秦牧隐回来了,瞅着江妈妈也在,眉宇间疑惑一闪而过。

江妈妈起身给秦牧隐行礼,随后告辞离开了。

江妈妈性子秦牧隐知道,瞅了眼面有郁色的黎婉,“你怎么得罪江妈妈了?”

黎婉伺候着他进屋换衣衫,言简意赅说了江妈妈今日的目的,将二人的不愉快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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