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很困了,上眼皮厚重却一直不敢闭着眼,秦牧隐晃着她身子,待她虚着眼睛差不多睡着了,给旁边的全雪打眼色,全雪上前,伸出手,还没接到唯一,唯一又睁开了眼,抿着嘴快哭出来的模样。
秦牧隐于心不忍了,“全雪,将小姐的尿布和衣衫装好,我抱着她出去好了。”锦太妃头七还没来,皇上要商谈的事情多半是朝堂官职的任免,之前提拔的人都外放出京,翰林院缺人,秋闱将至,朝堂上活跃的人定然多。
走之前,秦牧隐记起一件事,冷冷地扫过房里的丫鬟,“夫人若是问起,就说小姐哭了一会喝过羊奶睡下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个度。”秦牧隐担心唯一的哭声其他院里也听到了,吩咐全付叮嘱下去,谁要将话传到夫人耳朵里,直接发卖出去……
叫全安提着唯一的衣衫和尿布,秦牧隐见唯一虚晃着眼,心疼道,“唯一乖乖睡觉,爹爹带着你出去玩。”
上了马车,唯一就闭上了眼,黎婉晃了晃她手臂,一点反应都没有,秦牧隐揉了揉她红肿的眼睛,打开全雪收拾的包袱,唯一的水壶也在,里边的羊奶还温着……
唯一睁眼的时候秦牧隐抱着她快走到昭阳殿了,睁开眼,唯一下意识就要张嘴哭,锦太妃过世,昭阳殿没多少忌讳却也挂着白色灯笼,秦牧隐拍着她的背,笑道,“爹爹抱着,唯一不哭啊。”
唯一抽了抽鼻子,抿起的嘴唇才舒展开来,秦牧隐抓起她的手,哄道,“唯一真乖。”快到昭阳殿门口了,秦牧隐改了主意转身去了御花园,拿出唯一的水壶,旁边的公公有眼色地递过来一个杯子,秦袱中掏出他平时喝水用的杯子,宫里边的东西他用还好,给唯一,秦牧隐心底不放心。
没有勺子,秦牧隐侧着杯子,唯一小口小口抿了两口开始吐舌头,秦牧隐知道她差不多了,将杯子里的羊奶倒掉,从包袱里拿出巾子擦干,后边的公公帮忙收拾好包袱,秦牧隐抱起黎婉,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伴随的一声调侃,“难怪朕等了这么久,若不是昭阳殿公公说见着你来了这边,朕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见的。”
仁崇帝嘴角挂着揶揄的笑,看清唯一的脸色后皱了皱眉,“怎么这样子了?”
秦牧隐的手围着黎婉后背,躬身施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免了吧,坐下说。”仁崇帝见过唯一两三次,粉嘟嘟的很是可爱,今日的唯一眼眶红肿,眼角周围一圈黑色,小脸惨白,便是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秦牧隐叫唯一站在他腿上,“昨晚跟着她祖母睡的……”却是没说给唯一断奶的事,“皇上宣微臣进宫可是因着秋闱?”
锦太妃乃仁崇帝生母,这两日仁崇帝整理锦太妃遗物,心中悲痛,本要休沐三日,上边有太后在,倒不好越过了她去,仁崇帝只得歇了这个心思,“翰林院掌院士大臣都在昭阳殿候着了,门口的太监通禀说瞧见你抱着一个孩子进宫,朕担心出了事来看看,你不若将孩子放到皇后那边,傍晚哲修下学回来给皇后寝宫知道唯一来了心里肯定高兴。”
秦牧隐在路上就想过了,可现在,唯一怕是离不得她的,将唯一往外推了推,唯一立马紧紧搂着秦牧隐的脖子,“唯一乖,爹爹想抱着,不会离开你的。”
仁崇帝看出其中怕是发生了什么事,北延侯府的家世他也不好过问,“来人,请皇后来一趟,就说秦侯爷和小郡主来了。”
关于秋闱昭阳殿内讨论得差不多了,翰林院院士负责出题,秦牧隐和舒岩是主考官和副考官,其中细节还要秦牧隐去昭阳殿细细讨论,出题的话由院士和内阁共同审核,巡考的官员则由秦牧隐和舒岩拟定,人员还要内阁讨论讨论。
仁崇帝言简意赅与秦牧隐说了,“主考官的位子舒岩点了你的名字,六部和内阁没有异议……”
秦牧隐沉思,科举从来水最深,秦牧隐不想参与其中,翻转唯一的身子改由抱着她,道,“皇上,秋闱从来是翰林院的事情,今年您行事只留了翰林院院士,只怕翰林院不服。”
“翰林院这两年没有什么大的建树,朕考虑过了,巡考的人员从翰林院中挑选也行,不过,这样一来你的麻烦就大了,黎府二少爷才华品性不错,奈何年轻你若……”
仁崇帝的话还没说完秦牧隐便打断了他,“皇上将微臣想成什么样的人了?黎城没有中状元就说明他还有待更上一层楼,偌大的翰林院,哪会找不出几个巡考的人来?”
仁崇帝会心一笑,别说,他还真担心秦牧隐点了黎城的名字,黎城入仕不过两年,经验尚浅。
秦牧隐在御花园同皇上说了一会儿话,推辞之意明显,今时,北延侯府已然站在风口浪尖,秦牧隐不想将京里人的注意全引来北延侯府,“皇上,内阁大臣在朝堂多年,往年也是内阁出一位大臣为主考官,今年破了例子,内阁名声就毁了。”
仁崇帝心里边有自己的思量,内阁乃天子内臣,仁崇帝对他们信任又加,然不能事事都依赖内阁,秦牧隐则不同,仁崇帝已给了秦家免死金牌,秦牧隐重情重义,比起内阁,北延侯府在京中牵绊的人少,关系也少,秦牧隐出面当然比名望高的人家水浅。
唯一坐在秦牧隐腿上又睡过去了,小脑袋一点一点,仁崇帝失笑,“昨晚唯一难不成一宿没睡,我们声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