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吃得差不多了,秦牧隐下床端着方桌出去,帘子掀开一瞬间无数风灌了进来,黎婉忙将唯一挡着。
傍晚,黎府的管家送了消息来,黎威从安远县回来了,原因是和其中一位副将起了冲突,黎婉心里一咯噔,黎威嫉恶如仇,走的时候她耳提面命,结果还是没派上用场,黎婉问秦牧隐,“管家可说了因着什么事?”
说完就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黎威性子简单,去了安远县便是想着为朝廷做些事,与那些挣名声的人不同,起冲突的原因怕就是因为上边的人群不让他出去打仗吧,黎婉叹了口气。
秦牧隐手里拿着刘氏给唯一准备的礼物,还有黎城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小册子,将册子递给黎婉,道,“三弟性子憨厚,当初走的时候便该与他说个明白。”
朝廷上等着时候捞名声和功劳的人多得是,黎威性子单纯估计不喜欢这般被人算计了,不过,黎威这样的性子也好,以后真遇着事情了能抵半边天,安慰唉声叹气的黎婉,“你不用担心,过些日子,我走动走动,给二弟谋一份差职,你看是文职还是武职合适?”
黎威的心思从小便不在那些文绉绉的诗句中,和黎城性子截然相反,黎婉试探道,“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吗?”
秦牧隐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朝廷上的事情有皇上做主,黎威的差职要合适他的本事,哪能如她说的那般容易?笑道,“三弟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官职高了不是好事,待阅历够了,皇上心中自有主张。”
黎婉心底骂了句,脸上一副为黎威高兴模样,“侯爷,不若明日我们回趟府,三弟的性子不似二弟沉闷,黎府只怕会闹上几日。”
秦牧隐和黎忠卿正好有事要谈,应了下来。
黎婉说得不错,黎府,黎婉和秦牧隐一进门,刘氏便迎上来,满嘴抱怨,“你可回来了,你去看看你三弟,他自来听你的话,你好生骂骂她,你和侯爷为了他的前程到处奔走,他却在后边拆你们的台,回来还冲着我和你爹发火,越大越没个样子了。”
秦牧隐怀里抱着唯一,黎婉扯了扯她的袖子,暗示刘氏小声点,刘氏望过去,才发现唯一晃着小脑袋,昏昏欲睡的模样,猛然捂住了嘴,小声嘀咕道,“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辛辛苦苦将你们三姐弟养大,女儿贴心然嫁出去了,剩下两个都是来讨债的,我看啊,养儿防老都是瞎说的,你二弟三弟怕是巴不得我死了不在他们身前唠叨呢。”
黎婉笑笑,不吭声,先回到她之前住的院子,将唯一放在床上,“全雪,你留下来守着,小姐醒来抱去三少爷院子找我。”黎婉给唯一盖好被子,和秦牧隐说了两句话,这些日子,黎忠卿忙得老毛病又犯了,这几日都在家里忙公务。
“你先去三弟院子,我找岳父说说话。”秦牧隐转身,刘氏笑着解释,“老爷在书房呢,你直接过去便是了,我先去厨房,盯着她们弄饭菜。”刘氏嘴里乐呵呵的,走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黎威院子,小厮站在门口,屋子里的黎威骂着什么,小厮点头哈腰地说着话,黎婉上前,“三少爷在屋子里?”
黎婉故意抬高了嗓音就是让屋里的黎威听见,果真,大门立马被人从里边打开,黎威只穿了一件衣衫,探出个脑袋,风吹得他身子止不住哆嗦,黎婉皱着眉,沉声冷喝,“你身子强壮的话出来吹吹风,若是还不行去湖里游泳……”
黎威见她真生气了,急忙转过身去屋子里穿了件冬衫,一脸悻悻然道,“屋子里烧着地龙,哪里会觉得冷,姐,你怎么来了?”说着,朝黎婉身后看了两眼,没见着唯一,心底有些失望,“怎么不将唯一抱过来,我都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黎威离京城的时间不长,黎婉心底才气,刚走到安远县就和副将起了冲突,若是忍个几日,安远县的事情就尘埃落定了,那时候,秦牧隐给他谋差职的话也轻松些。故而,语气不甚好,“来干什么,看这个小舅舅能耐大,一去就和副将起了冲突,之后甩手回了京城?”
黎威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哪有那般,分明是他们蛮不讲理,姐,你说,我去安远县可是为了拼前程的,他们自己冲在前边叫我们跟在后边,功劳却算我们的,我堂堂七尺男儿身,哪能躲在人背后……”
话没说完,收到黎婉的冷眼,黎威耷拉着耳朵,驮着背,“姐,他们也不容易,在前边奋力杀敌,说不定都没命了,我哪能做那种缺德事?”
黎婉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形已经这样了,她能说什么呢,问他,“娘说你乱发脾气又是怎么回事?”
黎威听着这句就清楚黎婉不准备追究他和副将打架的事了,轻松道,“还能因为什么事,回来的时候窝着一肚子火,娘不问原因就说是我不对,还说生下我真是个错误,又念叨养大我们不容易,说二哥没有良心,都说亲了性子还冷冷淡淡的不理她,骂我不知好歹,有个好姐姐姐夫帮衬着不知感恩,尽知道扯人后腿……”
黎威听黎婉的话,却也清楚黎婉的性子,将刘氏骂他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给黎婉说了,最后,一脸委屈道,“姐,你说谁听着这番话受得了,况且,也不止我,爹回来也说了面娘一通,娘怕是心里不痛快。”
刘氏便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