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窈赵怡两个一路到了太后宫门外头下了步撵,里头就有一名宫人迎了出来,却不是周姑姑,而是太后身边的另一得用人,万忠的干娘,万姑姑。
见是万姑姑出来,赵怡楚窈两个有些奇怪,但见万姑姑过来行礼,却也没托大,只叫了起,楚窈落后赵怡半步,听见赵怡问另一侧的万姑姑,“听说母后有些不大爽利,可请了太医来看了?”
“已经请了太医了,”万姑姑道,“才留了方子呢。”
赵怡点点头,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太后寝殿外头。
万姑姑突然略大了声音,对赵怡两个道,“今早上圣人遣人送了新鲜吃食过来,太后娘娘还念着要请两位娘娘呢。”
楚窈一笑,接道,“原是来看娘娘的,想不到竟遇上这样的好事。”
“偏你嘴馋,这是圣人特意供奉给娘娘的,你也要讨要,”赵怡故意呵斥了楚窈一回,做了个样子。
楚窈堵了嘟嘴,“啊呀,却是我的错了,方才只想着有吃的,却没记着是圣人的孝敬哩,果然该罚。”
“那就罚你快些进来,”太后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就这么两步路,也要走这许多时候。”
赵怡楚窈两个对视一眼,脚下不由加快了脚步,转进内室去了。
也不知道是太后喜欢还是夏云景故意,太后的寝宫倒是如昔年还是贵妃时候一般,装点得富丽堂皇。除了象征太后身份的图腾,旁的倒极少用红,亦甚少用玄色,多用那明黄色与金色,比如那床,是黄花梨木的,也用金箔贴了花,帐子则是明黄的纱帐,绣着凤穿牡丹的图样。屋子里的照明因太后不喜欢烛火,便用莲花灯座放了夜明珠在里头,外头再罩上灯罩,一连放了数只在床头,叫整个内室如同白昼一般。也叫赵怡楚窈两个清楚地看见了太后蜡黄的脸色。
楚窈跟着赵怡后头进来,一道给太后行礼,“娘娘长乐安康。”
“都免了,”太后叫人搬了凳子来给二人坐,却没先同赵怡说话,而是对楚窈招了招手,叫楚窈过来,“这两日皆不见你,又想起什么新花样了?”
楚窈顺从的过去,见太后要坐起来,忙拿了引枕,叫太后靠着,自己倒是随意的坐到了太后床边,太后半点没变脸色,看来是已经习惯了的。楚窈一边替太后整理,一边道,“娘娘知道的,臣妾的来仪宫外头有个大湖,湖中有个小岛,这两日臣妾都在围着那岛转悠呢。”
“哦,”太后来了兴致,“一个小岛罢了,也值得你上心。”
“娘娘可别说,那岛上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若没人说,还以为又是一所宫殿呢,”楚窈这话说得十分俏皮,极尽女儿娇态。
太后一辈子没得个女儿,对楚窈这套倒是极欢喜的,听了这话,只是笑道,“你若欢喜,去住两日也是可以的,但不可久住,那岛上寒气太盛,住久了,要伤身的。”
“臣妾省得的,”楚窈点点头,“只是臣妾看那院子实在雅致,又能赏湖上景色,便想着,等过几日,荷花开时,能办宴席了,便在那岛上摆一回荷花宴,那时,娘娘可一定要来啊。”
“只荷花宴,我是不去的,”太后道,“你也来出个节目,再叫我去看吧。”
“啊呀,娘娘这倒是叫臣妾为难了,”楚窈故作踌躇道,“臣妾倒是会两手琵琶,可这琵琶丢了几年,只怕连弦也拨不动了,往年也学过两回琴,这会儿要再练起来,只怕要过了时候了。”
“这有什么难的,”赵怡道,“等过两日能起乐了,叫个乐官来教你,学上一两手曲子也就是了。”
“看姐姐说的,这是诚心准备了节目,要请娘娘去看呢,怎么能随便叫个乐官来教,”楚窈连忙摇头,眼角余光瞥见太后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便对太后道,“臣妾这点子才艺,竟拿不出手来,不如臣妾去排一个节目,叫底下人练了,再来请娘娘看,如何?”
太后回过神来,听见这话,笑骂道,“偏你心眼儿多,只要你办起来,本宫就去,可满意了?”
“哎,那娘娘可不能改了,”楚窈做出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故意来逗太后,又得了太后几句笑骂。
过了一会儿,太后才对赵怡道,“你平日也忙,想来是没得功夫帮衬淑妃的,淑妃又是头回办这宴席,免得出了事故,过两日我且指个人过来,与她一道,做个副手。”
“是,”赵怡木头似的端着,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楚窈见了,便道,“娘娘指的人,定然是好的,不如娘娘先说了来,叫臣妾听听?”
“过两日你便知道了,也不必这样念着,”太后不肯说,又叫了人把圣人的孝敬装了两份给赵怡楚窈两个带回去。
楚窈只道,“娘娘且卖关子吧,臣妾就等着娘娘的人,”又道,“娘娘要好生歇着,切不可劳动了。”
赵怡此时方也劝了几句,又问了身边伺候的宫人,等到药端了过来,又与楚窈亲自服侍了一回,身上都染上了药味儿,方才去了。
等出了门,便有人来回赵怡两个,说是圣人带着太子殿下在凤仪宫里呢,又说圣人也请淑妃娘娘一道过去。两人闻言,忙先派了人回去回话,又上了步撵,一道往凤仪宫去了。
因在太后处耽搁一阵,等赵怡两个回到凤仪宫,已经是快用午饭的时候了,好在底下人知道赵怡的口味,赵怡出门前也说了中午楚窈约莫要在凤仪宫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