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天不阔地不广,可是她置身其间,却感觉比浮沉在无垠大海更加的孤独,更加的渺小。
手臂搭上膝盖,滑下一截袖子,『露』出细瘦的手臂来,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纵横交错密密麻麻,这是连日来,在密林中被锋利的草木叶子割出来的。还有身上其他部位,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紫嫣自嘲一笑,将袖子拉起,把那些看着渗人的伤口子全部盖上,闭上了眼睛,盖住眼底的一切。
秋风轻拂,刮起地上掉落的黄叶,吹出秋的萧索,却吹不走空气中,蔓延的落寞。
司北玄是在压抑的嘈杂声中醒过来的。
归京的半途,他的意志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只隐隐的知道自己进了城,回到了王府。可是,一直伴随他的那股温暖却消失了,心里便开始空落下来,便是昏『迷』中,也觉不安稳。
甫清醒过来,冷眸即刻往周围搜寻,一遍,两遍。
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在。
他的心一沉。
“裴紫嫣呢。”声音还虚弱,却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膜。
大厅静止。
榻子周围,殷殷讨论伤势,里外忙活伺候的人全停了下来,往榻上男子看去,面上『露』出欣喜。
“玄哥哥,你醒了!”陶青烟往前跨了几步,来到他面前蹲下,眼里流『露』出喜悦,眼眶还红红的,显然之前哭过。
其他人慢了她一步,也快步的围了过来。
莫言上来端详他面『色』,又探手切脉,“觉得如何?除了伤口处,可有其他不适?”
房月柔转头吩咐月娥,“去端盆清水上来,伺候爷洗漱,吩咐厨房把之前温着的『药』粥端上来。”
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
司北玄眸『色』更冷,脸『色』不自觉的沉下来。
“裴紫嫣呢。”他又问一次。
众人的殷切再次被打断,又静默了片刻,整个大厅的氛围因为这一刹那的静默,显得别扭。
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
裴紫嫣?若非王爷问起,他们根本没人记得这个人。
这个时候才恍然想起,是了,裴紫嫣是与王爷一道回来的,可是,他们却好像没有见过她,一般。
身体两侧,薄被下,司北玄双拳紧紧握起,整颗心像被人不停撕扯,一阵阵的痛。
他们,竟然这么对她!
“陆管家,你立即着人去和馨园请二夫人过来!”男子的面『色』,让房月柔心底发紧,她是一路看着裴紫嫣伴王爷进城的,可是到了王府门口,这些人一涌上来,连她都忘了那个女子的存在。
与王爷的重要『性』比起来,那个女子,是那么不起眼。而这当中,又何尝没有下人们有意无意的忽略。
下人们敢如此,看的,也都是主子的意愿。
其实追根究底,王爷的态度才是根源。
榻旁,陶青烟颤了颤眼睫,强笑,“玄哥哥,你刚醒来,且先配合莫言探诊,你想见二夫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我这就去和馨园,亲自将二夫人替你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