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这番话有理有据,听得李仲飞、高亮等人不住的点头,齐齐看向姜善峰,姜善峰却微笑不语,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在下说错了么?”史弥远不解道,“老英雄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在下洗耳恭听。”
“公子未居京城,仍能一语切中要害,老夫佩服。”姜善峰笑道,“但时过境迁,虽短短数日,城中形势已然偏向于嘉王殿下了。”
“愿闻其详。”史弥远躬身一礼。
姜善峰口称不敢,侧身道:“黄韬与公子联手乃擅自出兵,事前并无传报有司衙门,加之虎师大营离京三十余里,战事突发,京城至今仍无半点消息,而且前夜李党袭击金玉兰阁失败,以致于鹰卫高手尽没,郭杲又借机封锁了九门,如今鲁司祚其实已彻底与同党断绝了联系。”
史弥远想了想,又奇道:“这对鲁司祚有何影响?”话刚出口,他猛地抚掌叫道:“难道京城之中另有大的动作?”
“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姜善峰点点头,看向李仲飞,“你自重华宫无功而返,韩大人再次进宫,力陈李党累累罪行。后金玉兰阁战事结束,郭杲又连夜向太皇太后禀报了殿下遇刺经过,太皇太后勃然大怒,当即表示支持众臣所议。”
史弥远忍不住插口问道:“众臣何议?”
“内禅!”姜善峰沉声道。
史弥远惊道:“嘉王殿下连储君都不是,逼迫圣上内禅与李党篡位何异?此举万万不可啊!”
“你先别急,”李仲飞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圣上早已下过手谕,称‘历事岁久,念欲退闲’,殿下登基乃顺应天命。”
“原来如此,”史弥远若有所思道,“那太皇太后可说过如何内禅?要知道以李党之势,若想顺利内禅谈何容易?”
“一切尽在掌握。”姜善峰得意道,“今日除服祭礼,圣上和李后仍然闭宫不出,太皇太后以此为由亲下旨意,令李后前往灵隐寺为先帝进香祈福。一旦李后离京,郭将军便率殿卫控制两宫,而我等则提前赶往灵隐寺埋伏,伺机擒拿李后。”
“原本想请黄韬援手,谁知竟打得如此热闹。”褚大鹏跟着笑道:“此番能及时将你们救出,全仗黄韬相告,日后相见,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算他有点良心,”李仲飞冷哼一声,道,“依眼下形势,李后怎肯轻易离京?”
姜善峰胸有成竹道:“上次留相面见圣上,请立嘉王为储,便是趁李后前往灵隐寺时偷偷溜进宫的,李后回宫后还同圣上大闹了一场,几乎逼得圣上拔剑自刎。据赵、韩二位大人所讲,李后经常去灵隐寺进香,这次又是太皇太后亲发旨意,李后十有八九不敢违抗。”
史弥远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不知李后何时动身?”
张明浩一直帮着罗星河为华威宏处理旧伤,闻言凑过来道:“我们出城时,太皇太后的旨意刚进南宫,算起来现在李后也该启程了。”
“既然如此,”史弥远摩拳擦掌道,“灵隐寺据此不远,不如我们这便动身?”
“公子放心,侯大侠率神劲军义士已先行赶了过去。”姜善峰说着,突然双手抱拳,面露难色道,“不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能够答应。”
史弥远忙道:“老英雄请讲。”
“今日若能拿下李后,令殿下顺利登基,江山可固、大局可定。”姜善峰深吸口气道,“但万一事情没有了结之前便被鲁司祚察觉,引兵来援李后……”
话未说完,史弥远已了然道:“老英雄的意思是让在下拖住鲁司祚?”
不等姜善峰点头,何霄鹏在旁不悦道:“史公子手下不过区区数百人,如何抵挡得住虎师?姜长老未免强人所难了吧!”
“何大侠教训的是,老夫也觉得难以启齿,”姜善峰叹道,“本想请黄韬阻击于西湖以东,可如今龙师大败,殿卫又无法出城,老夫只能求助于史公子。”
何霄鹏还待反对,张明浩气他曾暗中下令处死夏侯桀和百余火土二旗弟子,当即冷哼道:“姜长老所求情有可原,若非天王帮迟迟未至,丐帮何至于捉襟见肘。”
“你说什么!”何霄鹏怎听不出他言外之意,梗着脖子怒道,“我天王帮元气大伤皆因你五毒教!”
张明浩一撇嘴道:“你还有脸呱噪,天王帮若不想偷袭弱水居,又怎会伤亡数百?技不如人能怨谁?”
“你!”何霄鹏气的浑身发抖,一撸袖子就要动手,姜善峰忙挡在二人之间道:“好了好了,你我同舟共济,过去的事就休要再提了。”
李仲飞跟着劝说二人息怒,但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别过脸去,摆明了不想和解。
史弥远与众人不熟,不好随便插嘴,略作沉吟道:“在下答应了!只求诸位能速战速决,毕竟在下与鲁司祚太过悬殊,不敢保证能坚持多久。”
“那就拜托公子了,”姜善峰喜道,“鲁司祚不一定获悉李后之行,公子无需太过担心。何况龙师虽败,黄韬不见得被吓破了胆,定会在其背后牵制,老夫此举只为防备万一罢了。”说着,开始安排前往灵隐寺的人手。
李仲飞左等右等,见姜善峰无意提及他的名字,忍不住腾出只手拽了拽姜善峰的衣袖:“我也去。”
看了眼他怀中的冷陵,姜善峰摇头道:“你负责护送华大侠和罗神医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保得他们周全,你也是大功一件。”
“还有焦长老,他伤势颇重,也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