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虎师士兵听到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顿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反将那些铁甲骑兵挤在了后面。
李仲飞甩手丢开雷鸣的尸体,飞身跃向高亮,急声道:“高大哥,请你坚持片刻,待我打散南门处的敌军,将明州军引进来!”
“没问题,有我在此,管教他们来多少死多少!”高亮大笑数声,凝神聚力,把几个追的最前的虎师士兵打飞回人群之中。
焦龙庆也从地上拾起柄长枪,舞出团枪花,将冷陵三人护在身后,沉声道:“高兄弟,你我久未并肩作战,今日纵粉身碎骨,也要杀尽这帮祸国殃民之辈!”
“说得好!”高亮昂首屹立于两座军帐之间,双臂尽展,但凡冲到身边的虎师士兵无不被他一拳击倒。如此威风凛凛,尽显英雄本色,竟令数百士兵踌躇不前。
见状,鲁司祚面沉似水,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本将无情!虎锐营听令,一个不留,杀!”
“杀!”铁甲骑兵齐声暴喝,迅速收拢队形,列成一个密集方阵,驱马徐徐前行。
百杆无缨长槊平端马侧,百匹锁子战马蓄势而发,马蹄踏地声若闷雷,连地面也在隐隐颤动。那群虎师士兵深知厉害,慌忙左右分开,让出大片空地以做虎锐营冲锋之用。
随着虎锐铁骑的马速越来越快,地面颤动的也愈发剧烈,附近一座军帐受到波及,竟轰然倒塌,砸的几个虎师士兵抱头鼠窜。惊呼声中,虎锐铁骑已距高亮不足三丈。
如此阵势,高亮武功再强也不敢以血肉之躯面对上百铁甲骑兵的正面冲锋,他有心避让,却不能不顾及身后的冷陵等人,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双掌齐发,两道贯注他全身内力的劲气呼啸而出。
他虽全力施为,但心知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恐怕连虎锐铁骑的冲势阻上一阻都无可能,发掌的同时不由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
谁知,当他两道劲气堪堪打在最前排的两名虎锐铁骑身上时,整个战阵之中竟然连珠炮般响起一连串的爆炸声。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四溅,怕不下十余名虎锐铁骑在爆炸声中落马,随即被后面的马蹄踏为肉泥。
突发变故,不止鲁司祚脸色大变,连高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乱作一团的虎锐营战阵怔怔发呆,喃喃道:“这……真是我干的?我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话音未落,忽听一声长啸,寨墙外飞入十数条人影挡在高亮身边,其中一人朗声笑道:“无需大罗神仙下凡,有我等在此足矣!”
李仲飞听闻啸声,忙驻足回望,竟是张明浩、何霄鹏及丐帮姜善峰、褚大鹏二位长老到了,不由大喜道:“大家来的正好,快拿下鲁司祚,虎师立败!”
高亮也回过神来,飞身反扑鲁司祚,却见鲁司祚早已拨转马头,只身望北而逃,急得李仲飞大叫道:“跑了此人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张明浩一把拉住高亮道:“我等只为救人而来,不可久留,有什么离开此地再说。”
何霄鹏也拦下李仲飞道:“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是说书的乱讲。鲁司祚已逃,多留无益,速退!”
“唉!可惜了。”李仲飞不甘心地望了眼鲁司祚逃走的方向,长叹一声,奔向冷陵。
鲁司祚虽走,那些虎师士兵却不识在场众人的厉害,在高官厚赏的诱惑之下,由廖才、钱勋二人带领着潮水般涌来。而且短短几句话功夫,虎锐铁骑已止住混乱,重新集结好队形,有不少身手机敏的正从腰畔解下劲弩,对准了众人。
念及龙师失利,攻破虎师大营已然无望,李仲飞顿足惋惜,抱着冷陵率先跃上寨墙。众人随即救起罗星河等人,相互掩护着越寨而去,并招呼仍在苦战的明州兵一同撤退。
明州兵起先还不肯罢休,又朝南门冲了数次,直至虎锐铁骑的身影出现,方信大势已去,且战且退,跟在众人后面往西而去。
天色渐暗,众人一路狂奔,将近西子湖畔才敢停下稍事休整。
见虎师并未追来,明州兵却不敢放松警惕,三五成群四散开来,各自分布于险要地段,谨防敌袭。
待缓过口气,自明州兵中走出一位青年将领,冲众人抱拳道:“在下史弥远,多谢诸位出言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诸位如何称呼?”
姜善峰见多识广,迎前道:“原来是太师公的公子,老夫丐帮姜善峰。”
说罢,又将众人一一介绍,当介绍到李仲飞时,史弥远拱手道:“李兄弟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
李仲飞奇道:“你认识我?”
“两个月前先父做七之时,宗世伯曾前往祭拜,提起过李兄弟。”史弥远笑道,“此次在下募兵来京,便是受宗世伯指点。”
他顿了顿,作了个罗圈揖道:“幸会幸会,诸位皆为当今江湖高义、武林翘楚,在下能与诸位结识,实乃三生有幸。”
高亮听了,撇撇嘴道:“有什么幸会的?你该说狼狈狼狈。”
众人感同身受,均唏嘘不已,史弥远也叹道:“高大侠言之有理,在下兴兵勤王,本意与黄将军联手攻杀鲁司祚,岂料那鲁司祚人品虽然拙劣,打仗却无人能及。如今黄将军生死不明,在下数千兵马也只剩下这区区数百人,败得着实狼狈啊。”
此言一出,就连不远处的明州兵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姜善峰不愿看到众人意志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