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听到姜善峰要离开,紧张之色溢于言表,可又不能出言勉强。 他看看满脸疲惫之色的护卫们,又想到青螺岛上不知还有多少杀手埋伏,不敢擅自行动,只好听从姜善峰的建议:“那只能如此了。我们暂且隐于林中,其他全靠姜英雄了。”
姜善峰点点头告辞离开。他一路直奔庆丰码头,打算找到哨卡上的天王帮弟子,让他们与帮主取得联系,好将韩侂胄接离险地。
他展开轻功,在山路上飞速疾行,顿饭功夫便来到码头北面的万松坡。忽然间看到前面不远处驶来一骑,马上骑士他也熟识,正是赶往总舵的李仲飞。
李仲飞骑在马上正思索着程涛之事,听到路边有人喊他,竟然是本该被囚禁于别院悔过亭中的水军长老姜善峰。
他忙一扯缰绳,停在姜善峰身前,跳下马来奇道:“姜老,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善峰微微苦笑道:“老夫已被杨帮主驱逐出帮,承蒙帮主恩泽,准我自行离岛,免死罪。”
李仲飞闻言大惊失色:“姜老数十年在帮中兢兢业业,难道帮主就这样将您驱逐出帮?”
“天下之大,江湖之远,老夫自有容身的去处。”姜善峰不想过多提及自己的伤心事,“现下有一事想拜托你。方才我在飞云台遇到一位韩姓大人,是位庙堂中人。”
“韩姓?可是韩侂胄大人?”李仲飞一怔。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你也知道此人?老夫见他被一群黑衣人截杀,便出手相救。”姜善峰点点头道,“事后得知他来此是为了见帮主。老夫虽帮他暂时解了围,但他的护卫都受伤不轻。可惜老夫如今已不便再在岛上多呆,不然定会帮他一把。”
李仲飞也将码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姜善峰听后思索半晌,说道:“老夫方才听到韩大人与黑衣人的对话,觉得程涛所言非虚。平时老夫也有耳闻,朝廷之中暗涌起伏,李后专权也是路人皆知。这韩大人乃皇亲国戚,想必定是保皇一党,你这便去飞云台将他护送回别院,切不可在言行举止上有丝毫怠慢。”
“多谢姜老指点,我这便去寻找韩大人。”李仲飞心知事情紧急,重新翻身上马。
“他们应该还在。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姜善峰嘱咐完,转身离去了。
李仲飞得知姜善峰如此下场,不免又是一阵唏嘘。他不敢耽误,飞马赶到飞云台,见到了仍在林中等候的韩侂胄一行。
“韩大人,我受程侍卫和姜长老之托,来帮您脱离险境的,请随我走吧。”李仲飞表明自己身份后,想将韩侂胄扶上自己的坐骑。
“程侍卫?你见过程涛了?”韩侂胄却把马匹让给了身边一个重伤的护卫。
李仲飞看在眼里,不由暗暗佩服,再次将码头上的事情叙述一遍。当韩侂胄听到李仲飞最后命人将程涛和那几个杀手一同送往别院时,不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
韩侂胄丝毫不掩赞叹之色,道:“李少侠这般年纪,处事竟然如此缜密周到,令韩某深感佩服。韩某虽是一介儒生,在这江湖里走一趟,也不由想要水里火里和你们去闯荡一番,可惜有重命在身,无法成行。见到李少侠如此英武,心中不甚感慨,真是一代新人胜旧人。”
“大人过誉了,现在已是危机关头,当断则断,随我走吧。”李仲飞没想到这韩大人说起话来就不想停,忙打断他的话,“大人有何指教,咱们边走边说。”
“哎……也好、也好。”韩侂胄点点头,和李仲飞并肩而行。
李仲飞牵着马匹,几个护卫互相搀扶着,就这样,一行人辗转离开了飞云台。
一路上,韩侂胄自然是滔滔不绝,从朝廷到江湖、从太上皇到皇上、从李后到嘉王,李仲飞碍于礼貌不能不听,还要防备暗中有人偷袭,一心两用弄得他头昏脑涨。虽是不胜其烦,倒也将目前朝廷大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不觉间已来到天王别院外,李仲飞一直担心的杀手并没有出现,不由长出一口气。他让值守弟子安排护卫下去疗伤休息,自己带着韩侂胄去见杨启汤。
杨启汤和程涛也正巧从议事厅出来,他已将码头之事处理清楚,正要派人去寻找韩侂胄。
程涛一眼看见走过来的两人,大喜过望。冲过来单膝跪地:“韩大人,你平安无恙真是太好了。”
韩侂胄把他扶起来,也是一阵的感叹。杨启汤见此情形,心中了然,抱拳道:“阁下应该就是韩节夫韩大人吧?”
“正是韩某。”韩侂胄字节夫,杨启汤这么称呼他以示敬重。他口中应着,却看向程涛,程涛忙道:“大人,这位就是天王帮帮主杨启汤杨英雄。”
事情到了这里就没李仲飞什么事了,他将几人让进议事厅便退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李仲飞明白,自己现在虽受帮主重视,但毕竟只是一名亲兵统领,而且还是客座。像杨启汤他们接下来要商谈的事情,自己是没有资格听的,至多是最后接到指令认真执行罢了。
李仲飞回到门房,一旁有值守帮众给他端来饭菜,他这才发觉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他一边吃饭,一边听手下聊及下午程涛之事。
当他听说那几个截杀程涛的杀手已被帮主下令处死时,在震惊杨启汤雷霆手段的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处理得当,没惹什么麻烦。
“看来帮主是决心帮助韩侂胄了……”李仲飞念及与此也只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