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悦耳,歌舞赏目。
无论京城如何暗潮汹涌,金玉兰阁依旧欢声笑语不断。
穿过水廊,李仲飞听闻软香楼上有人高声谈笑,于是驻足道:“玉姑娘,不知崔兄弟可在?在下有要事相商。”
不多时,二楼窗口探出一人,正是软香玉。软香玉见是李仲飞,脸色骤然大变,匆匆退回,还把窗扇关上了。
见状,李仲飞顿觉尴尬,正犹豫是该再次开口,还是悄然离去,窗扇却又重新打开,软香玉冲他招了招手,娇笑道:“崔老板就在楼上,请公子稍后,妾身这便下楼相迎。”
“不敢劳烦姑娘,在下自己上去便可。”李仲飞心情稍缓,伸手去推楼门。
楼门应手而开,里面光线依然十分昏暗,与数月前一般无二。李仲飞迈步入内,正要上楼,忽觉头顶劲风突起,两道劲气夹杂着一丝腥臭直逼他印堂、百会两处要穴。
“什么人?”李仲飞大惊失色,顾不得多想,急忙抽身而退,双掌同时连环拍出,将那两道劲气硬生生撞离了方向。百度搜索两道劲气左右分开,击在木墙之上竟发出嘶嘶声响,他见此情景,不由失声叫道:“五毒?”
“亏你还记得!”楼梯尽头传来一声暴喝,两道劲气再次袭来,较之先前力道更猛。
李仲飞惊疑不定,不过已认准了袭击他的人确是五毒教的高手无疑,而且还应该是木旗中人,他心思电转,躲闪之际试探道:“张前辈?”
谁知那人双掌劲气不停催出,口中骂道:“凭你也配再见旗主?”
李仲飞暗忖既然不是张明浩,就无需再一味忍让挨打,当即运足内力反击回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四道劲气凌空相撞,将楼梯炸得支离破碎。附带着木系毒功的木屑四处飞溅,一时间楼内白烟升腾、腥臭刺鼻。
巨响过后,楼上那人闷哼跌倒,从炸出的楼梯缺口处倒栽下来。李仲飞认出竟是木旗管事董风,急忙飞身去扶,却听楼上又有人叫道:“小贼,休伤我兄弟性命!”
那人说着一跃而下,瞬间朝李仲飞连发六掌,掌掌带风。李仲飞连挡带躲,步步后退,六掌一过,他竟被逼出楼外,那人趁机扶起董风查看伤势,董风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指着李仲飞道:“你我联手先拿下小贼再说。”
接着阳光,李仲飞见木旗统领温山也来了,忙叫道:“误会,误会!”同时,二楼上也有人大叫误会,却是崔磊的声音。
温山扭头冲楼上骂道:“什么狗屁误会!此人武功极高,你还不下来与我兄弟二人并肩齐上?决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李仲飞暗叹一声,正要开口解释,崔磊已从二楼跳下,拦住董风二人道:“张大侠走时是怎么说的?你们都忘了吗?”
董风、温山相互对视,面露犹豫。崔磊又道:“张大侠再三叮嘱,见到李仲飞后一定要问明内情,就算他真的投靠李党,也要让他亲口说出来!你们这般鲁莽冲动,就不怕冤枉了好人?”
“姓崔的,老子知道你们交情匪浅,但你别忘了,如今你和他早已是敌非友!”温山怒道,“这几日,老子在京城看到的、听到的够多了!此贼竟跑去刺杀郭大将军,他投靠李党之事还能有假?”
李仲飞奇道:“你怎么知道刺杀郭将军的人是我?那件事”
“看,他承认了吧!”董风冷笑连连,撸起袖子又要上前厮杀。崔磊死死扯住他,冲李仲飞道:“张大侠来京已有十余天,曾找过郭将军表明五毒教已弃暗投明,并愿意一同对抗李党。数日前郭将军遇刺,张大侠自然前往探问,于是从郭将军口中得知了你的计划。”
“什么?”李仲飞顿觉郁闷,气结道:“原来你们早已知晓我名为投靠、实乃卧底,为何今日却又出手刁难?”
崔磊叹道:“说句你不爱听的,郭将军和赵大人并不完全相信你,张大侠也心存疑虑,所以走时让董、温二位留在金玉兰阁,寻机向你问个明白。”
“都不信我”李仲飞想起方才赵汝愚父子的态度,不由苦笑道,“看来我这个卧底做的很到位啊,竟然将所有人都骗过了。”
他想了想,又问道:“你说张前辈走了?他去了哪里?离京了吗?几时回来?”
“宫中传来消息”崔磊话未说完便被温山打断:“告诉他作甚?此人为阻止夏清风襄助李后篡位,令本教损失了那么多弟兄,而今他自己又跑去投靠李后,如此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的小人,你就不怕他去向他的主子告密?”
李仲飞被他气的七窍生烟,怒道:“都说了我是卧底,你还咬着不撒嘴,不是死心眼么?”
“你说了,我们便该相信吗?”董风也在旁帮腔。
这时,一个胭脂盒飞来落在众人之间,就听软香玉自楼上叫道:“够了,都给老娘住口!等张大哥回来,一切自有分晓,你们就算吵翻了天也没用!”
董风脸色微滞,俯身拾起胭脂盒,陪笑道:“姑娘息怒,我兄弟二人作罢便是。”
温山也跟着道:“今日我们看在玉姑娘的面子上不杀你,但你必须老老实实留在这里等旗主回来。”
看样子,软香玉与张明浩的关系并非只是一厢情愿,不然董风二人绝不会如此俯首帖耳。李仲飞心中暗笑,冷哼道:“凭你俩,杀得了我吗?不过我正有留下之意,无需你们强迫。”
说罢,大咧咧地招呼崔磊道:“快去准备些酒菜,我饿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