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又见无为。
无论南来北往、东奔西走,总逃不开经过无为城。
无为而治,乃道家鼻祖老子主张的帝王之术、治国之道,如今无为城坐落于四通八达的要地,会不会也在向世人宣讲这么一个道理呢?
站在无为城西大营之中,李仲飞胡思乱想着。
当日随鲁司祚点齐精兵赶赴庐江城,一路上虽有沿途州县准备食宿,但为了与李远沛抢时间,一连六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如今终于渡过长江,来到了与庐江城仅百里之遥的无为城。
可是,包括鲁司祚在内,虎师上下无不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无奈之下,鲁司祚只好放弃立刻动身去捉拿嘉王赵扩的打算,责令无为知府于城西要道安置营寨,稍事休整、更换马匹。
无为知府郝连英已得奏报,早早候在码头,亲自将虎师将士领进位于城西的无为军营之内。面对空无一人的大营,鲁司祚疑窦重生,连番追问之下,郝连英才道出实情。
原来李远沛所辖龙师数日前已过无为,并命无为军倾巢而出,封锁了庐江以东各处要冲。
闻言,鲁司祚脸色大变,惊问道:“龙师两千马步军分乘六艘兵舰沿长江西来,最快也要十一二日,我部以轻骑突进,由陆路直经太平州,再征船渡江,所用不过六七日,为何竟慢了?”
郝连英摇头不知,鲁司祚又问前方战事如何?郝连英仍不知,鲁司祚再问庐江城可有战报传回?郝连英还是不知。
如此一问三不知,鲁司祚认定他有意搪塞隐瞒,顿时勃然大怒,若非副将死命拦阻,当即就要拳脚相向。
经此一闹,郝连英一改来时恭敬姿态,丢下一句“李将军有令,庐江城形势严峻,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接近,否则后果自负!”,带着部从扬长而去。
望着郝连英马队带起的滚滚烟尘,鲁司祚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他虽钻了李后先有旨意给他的空子,但毕竟属于擅自带兵离京,若真的与郝连英闹僵,被其参奏一本,麻烦绝对小不了。
“将军,郝连英这么一走,咱们兵无粮、马无草,眼看天色已晚,这可如何是好?”副将一筹莫展。
“你问老子,老子有什么办法!对了,你可有对策?”鲁司祚问的是李仲飞。
李仲飞自从得知李远沛大军已至庐江,便一直焦躁不安,听鲁司祚向他问策,自然建议尽早赶去,于是沉声道:“既然无为撒手不管,咱们留在此地得不到给养,也无甚用处,不如挑选部分体力尚存的兵士立刻出发,一来可以尽早获悉龙师进展,再者可就近让庐江守军为咱们提供辎重。”
鲁司祚想了想,一扫先前愤懑,当即令副将依言而行。
此番为了能与龙师分庭抗争,虎师也出动了两千人马,而且全是骑兵。不多时,副将已从中抽调了五百精壮之士,连夜赶往庐江城。
果然如郝连英所言,无为军所部已在途中设下重重关卡,不过但凡敢拦阻虎师去路之人,均被鲁司祚下令一通胖揍,捆了个结结实实丢于路旁草丛之中。就这样,五百虎师精锐遇关闯关、遇卡夺卡,天刚破晓便抵庐江城外。
鲁司祚一面派传令兵进城通报,让庐江县衙火速准备粮草,一面率军绕城而走,寻找李远沛大军踪迹。
刚至城北十里左右,发现目光及处,竟然有三座营盘。鲁司祚心中惊疑,带了李仲飞和副将登上附近一处高坡,放眼望去,只见三处营盘两两相持,成品字形列于赢家庄南面广博的原野之上,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在朝阳辉映之中隐隐泛着肃然杀气。
“这……究竟怎么回事?”鲁司祚按剑沉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有三支兵马驻扎?”
李仲飞眼中却只有远处的赢家庄,他见村子仍完好如初,毫无厮杀的迹象,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随口道:“看来李远沛虽早来几日,仍未对村子发动攻击。”
谁知此话一出,副将在旁疑道:“公子为何知道嘉王在村子里?”
“对啊?”鲁司祚跟着问道,“我好像从未对你提及此事吧?”
李仲飞一惊,指着赢家庄强笑道:“这不明摆着嘛,方圆数十里只有这一处村落,大军云集于此,不为嘉王难道是来踏青?”
“有道理,”鲁司祚点头道,“兄弟未及片刻便能分清局势,真乃将才也,鲁某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李仲飞忙称不敢,鲁司祚笑笑,又问接下来如何行动,言语中已将李仲飞当成了他的智囊。
李仲飞斟字酌句,尽量将形势向有利于嘉王的方向引导:“眼前这个小村子充其量不过百户人家,就算全民皆兵,又有多少战力?李远沛携大军前来,却迟迟不采取行动,其中必有蹊跷。”
“兄弟所言极是,”鲁司祚从三处营盘中搜寻着龙师的营寨,嘴角掠过一丝不屑,“李远沛其人胆小如鼠、用兵无方,他不敢,咱们敢!攻下这个村子五百人足矣,无?等大军到来。”
“将军不可!”李仲飞深吸口气道,“李远沛虽无能,但另外两处营寨的主将呢?为何也不动手?以兄弟愚见,不如由将军亲往李远沛处探得虚实,再做计较不迟。”
鲁司祚一愣,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让我去见李远沛?且不论他会不会给我好脸色,我去了怎么说?说你小子抢老子的功劳,老子不答应,亲自来抢回去了?”
李仲飞失笑道:“将军说笑了,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