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敌,赵崇宪哪敢掉以轻心?急道:“父亲!”
赵汝愚看了一眼裂成十几块的山石,沉声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位大侠如果真想动手,你们早没命了。”
见他面露不悦,赵崇宪只得令侍卫退至一旁,仍对那人刀剑相向、虎视眈眈。那人无所谓的笑笑,抱拳道:“大人英明,在下李仲飞,迫不得已易容改装潜入府中,如有惊扰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你就是李仲飞?”赵汝愚大喜过望,上前把住李仲飞的胳膊,声音有些发颤:“太好了,快请堂内一叙。宪儿,还不去为李大侠找件合适的衣衫?”
赵崇宪狐疑地打量了李仲飞几眼,稍作犹豫,匆匆离去了。众侍卫皆为赵家心腹,无?另行吩咐便各自散于后堂四周,以防隔墙有耳。
回到后堂,赵汝愚不经意间嗅到一丝胭脂香气,忍俊不禁道:“难为李大侠了。”
李仲飞挠挠头,一支发簪应声落地,他尴尬地笑道:“若非崔兄弟妙计,在下恐怕难见大人一面。”
“崔老板……”赵汝愚指指座椅,示意李仲飞不必拘束,沉吟道:“方才老夫与犬子还在猜测崔老板此番意欲何为,原来是为了掩护李大侠进府啊。不瞒大侠……”
听他一口一个“大侠”叫个不停,李仲飞忙摆手道:“大人切莫再以‘大侠’相称,在下实在愧不敢当。”
赵汝愚心情大好,颔首道:“也罢,若你不嫌弃,老夫便叫你一声‘兄弟’如何?”
这时,恰巧赵崇宪推门进来,闻言急道:“父亲不可!”
赵汝愚愣了愣随即恍然,自己此言一出,赵崇宪岂不要比李仲飞矮了一辈?于是他笑而不语,瞅着李仲飞的反应。李仲飞忙道:“在下与这位大哥年纪相差无几,大人就叫我‘仲飞’便可。”
见他毫无托大之意,赵汝愚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老夫便与韩大人一样,称你为‘小友’吧。”
“在下荣幸之至。”李仲飞笑道,“原来您是从韩大人处听说在下的啊。”
“不错,节夫回京后,不止一次提到小友,每每盛誉有加、赞不绝口。”赵汝愚捋?道,“这次小友前来,可是为了玉笏令?”
李仲飞刚要开口,赵崇宪在旁抢言道:“李兄弟还是先换下这身女装再言正事吧,在下看着别扭。”
“我穿着才别扭呢。”李仲飞见赵崇宪取来的衣物甚多,上前略微翻找,抽出件浅色长衫躲进了屏风后面。待他置换妥当重新站在二人面前时,赵汝愚眼前一亮,赞道:“小友果然一表人才,难怪男扮女装之计得以天衣无缝。”
“大人莫再取笑在下了。”李仲飞挠挠头,将韩侂胄的随身玉佩递至赵汝愚面前:“在下正是受韩大人之托,为玉笏令而来,方才见宫中前来传旨,难道玉笏令已被夺走?”
“还未,但我也只能拖到今晚便必?交出,否则赵府上下将再难安生。”赵汝愚示意李仲飞无需表明身份,又让赵崇宪自内室取出玉笏令交给李仲飞。
玉笏令通体碧绿,与大臣们拿的朝笏形状一般无二,不过只有巴掌大小。正面刻着一个“忠”字,北面则是一些玉笏门的训诫和警示。
李仲飞仔细记住了玉笏令的样子,随即双手奉还,赵崇宪小心将令收好,道:“父亲,孩儿想那妙丹生应当不会答应奸后的招揽吧?”
“殊难预料,”赵汝愚叹道,“妙丹生虽然学识广博却贪图富贵,一旦他答应入朝辅佐奸后,必定不利于我们。”
李仲飞想了想,道:“不如由大人修书一封,在下带去交给妙丹生,说服他拒绝李后。”
“李后索要玉笏令,不止针对妙丹生一人。”赵汝愚摇头道,“门主行踪不定,李氏若执玉笏令要挟门人听命于她,门规森严谁敢不从?到时候她趁机夺权篡位,我玉笏门可就要遗臭万年,受那万世唾骂了。”
听他所言,李仲飞有些不以为然,心说你也太拿玉笏令当回事了吧?玉笏令若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何不凭着此令召集门人废黜李后、诛杀奸党?岂非一了百了!”
不过他想归想,自然不能说出来,于是道:“在下如何保全玉笏令,大人可有计策?”
赵汝愚在堂内度了几个来回,沉声道:“奸后拿到玉笏令后无非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等太上皇驾崩,召集门下弟子改旗易帜,助她登上皇位。或者干脆命门下弟子辞官归隐、交出职权、为她上位扫平障碍。”
李仲飞思索着他的话,不解道:“这两条路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达成的,若玉笏门主及时出现约束门人,李后岂不空欢喜一场?”
“谈何容易,”赵汝愚摇头叹道,“自皇上登基以来,门主已近五年音信皆无,不然朝中也不会落到如此局面。加之长老柳云宗驾鹤,门下弟子几近一盘散沙,一直全靠玉笏令勉强支撑,所以李后才对玉笏令如此看重。”
“爷爷原来是玉笏门长老!”李仲飞心中恍然,难怪当年张明浩不辞万里去求柳云宗帮忙赦免绝杀令。
他有心告诉赵汝愚玉笏门主陈博就在庐江,正同嘉王赵扩在一起,但陈博五年前为何归隐?这次又为何瞒着门人自己行动?
因顾虑其中另有隐情,他只好将话又咽回肚子里,改口道:“纵使门人因玉笏令被迫归?李后,那些领兵在外的节度使和大将岂能遂她所愿?”
“京师五卫尽落李党之手,若非奸后畏惧太上皇,恐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