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涛撇嘴冷笑道:“就算宋义勇不是内奸,留着此人也迟早是个祸患,想那前几日……”
他滔滔不绝的将宋义勇自打跟随赵扩离京以来的种种不是数落了一个遍,还生怕李仲飞和赵晋听不明白,叙述过程中不时反复的强调鹰卫早有背叛之心,若非豹卫在旁威慑,赵扩恐怕早已被李后抓回了京城。
唾沫飞扬了大半天,程涛总算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当看到赵扩三人好似无动于衷时,又不满地叫道:“你们不信?”
赵扩叹口气,无奈道:“大伙跟着孤亡命天涯,有些怨言在所难免,程大人的功劳孤自会铭记在心,绝非宋将军所能比肩。”
“殿下以为俺老程在争功?”程涛脸色一变,愠怒道:“原来在殿下眼里,俺老程竟是这般不知羞耻之人。”
“哪里,哪里。”赵扩忙摆手道,“程大人误会了,孤绝无此意。”
“殿下休要否认,俺老程眼里可掺不得沙子!”程涛气得脸色涨红,扭头冲李仲飞一抱拳,粗声粗气地说道:“素闻李统领武功盖世,俺老程有个不情之请。”
李仲飞拱手道:“程大人但说无妨。”
程涛深吸口气,沉声道:“宋义勇既然知晓咱们回转庐江城,定召几个管事的属下商议,俺老程想请李统领悄悄潜去鹰卫的房子附近,探知他们都说些什么,此人是忠是奸自然明了。”
“这……不太好吧?”李仲飞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要求,不由面露难色,看向赵扩。 赵扩瞅瞅程涛,皱眉道:“事实胜于雄辩,弄个明白也好,总比憋在心里来的痛快,孤也觉得客栈这么快便遭到袭击甚为蹊跷。”
既然赵扩同意了,李仲飞虽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下来,问清宋义勇所在后便要离去,赵扩忽然又道:“不过还有一事却必须抓紧安排。”
程涛见赵扩对他的想法毫不反对,正暗自得意,闻言愣了愣,道:“有何事比查清宋义勇还要重要?莫非殿下仍不相信卑职所言?”
“程大人稍安勿躁。”赵扩摇头道,“黑衣人袭击客栈后已经南来,无论是否针对此地,我们都不得不防。程大人,劳烦你安排一下,最好加派人手扩大巡逻范围。”
“哎呀,还是殿下考虑周全。”程涛一拍脑门,点头应命,招手唤过在院外守护的于伦,道:“速速吩咐下去,让胡斌他们向北转转,尤其双柱峰以北。若遇敌情,烽火为号。”
于伦犹豫一下,小声道:“今日轮到鹰卫守外围,我们越俎代庖,宋将军那边……”
“让你去就去,废这么多话作甚!”程涛虎目圆睁,挥手将于伦赶了出去,李仲飞见没自己什么事,也随即跟着离开。
待二人走后,赵扩返身坐下,斜倚着身子,锁眉沉思不语。赵晋察言观色,躬身道:“殿下可是为鹰卫之事烦恼?”
“此番随孤离京的只有寥寥数十人,唯一的强援血盟又折损殆尽,一旦李少侠查实鹰卫反目,孤……恐怕真的要变成孤家寡人了。”赵扩轻揉眉心,叹气不已。
程涛正要接话,赵扩又道:“孤担心的远不止如此,鹰卫乃天下武林英豪所组建,其背后何止数十个门派。若因此倒向母后,孤还能有何依仗?”说罢黯然神伤。
“原来殿下为这点小事忧心?”程涛在旁笑道:“其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忧虑,据卑职所知,当今武林虽然仍尊奉少林、武当为泰山北斗,但天王与丐帮雄踞大江南北多年,从属甚以万计,有此二派相助,那些小门小派,谁敢擅拭其锋?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赵晋点点头,接着道:“程大人所言极是,不止天王、丐帮一心向宋,还有神劲军和漕帮英雄也明言站在朝廷一方,就连李后曾经最为看重的五毒教,甚至反叛自立的僮人都已归顺,决意保我赵氏江山。”
闻言,赵扩忧郁之色一扫而空,程涛更是拍手笑道:“太好了!何况赵大人集三镇重权,拥数十万大军。依卑职愚见,也无需再去庐江城,干脆随赵大人回隆兴城,他日兵锋所指,大事定矣!”
他越说越激动,搓着手道:“俺老程都等不及抢个先锋过过瘾了。”
“纵然帅印归你又有何妨?”赵晋捋须笑道,“但何去何从,还须殿下自己拿主意。”
“对对,”程涛转身朝赵扩抱拳道:“殿下请发话吧。”
“孤……”赵扩轻咳一声,沉吟道:“无论母后如何,孤无意兵戎相见。眼下母后步步紧逼,摆脱追兵首为当要,至于以后……先汇合冷少盟主一行,再做打算吧。”
程涛脸色一滞,还要再劝,忽听后窗传来“咔嚓”轻响,忙闪身过去,将赵扩护在身后,厉声道:“什么人!”
只见窗扇翻动,一人滚身而入,抬手按在程涛拔刀的手背上,将抽出半截的钢刀又压了回去,低声道:“是我。”
程涛见是李仲飞,后退两步喜道:“可探听到什么消息?”
李仲飞冲赵扩微微躬身,点了点头。赵扩看他神色凝重,心里一沉,叹道:“看来程大人是对的。”
李仲飞跟着叹了口气,道:“方才草民寻个空隙潜上了房顶,正赶上鹰卫在争论折返庐江城一事,听他们之言,对殿下颇有微词,尤其……”
“尤其什么?”程涛不耐烦的抢言道,“你快说啊!”
“尤其对赵大人前来甚为不满。”李仲飞看了赵晋一眼,沉声道,“他们认为殿下有赵大人在身边,便不会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