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时,转过一处假山,一座幽静别致的院落出现在三人眼前。 空灵居士将李仲飞和赵晋带进西厢房,亲手点燃桌上的蜡烛,端着烛台走向床榻。
床榻之上躺有一人,双目紧闭、脸色灰青,显然中毒颇深,正是燕月如。李仲飞惊道:“何人所为?”
“淮西闫家三兄妹,”空灵居士叹道,“老夫接密信出迎嘉王一行,正遇嘉王被追兵围攻,激战中,燕长老中了闫家老三一记赤血镖,昏迷不醒。老夫见敌人武功甚高,只得将其骗入松林阵,谁知偏偏走脱了闫家那兄妹三人。”
空灵居士将烛台重新放回桌上,接着道:“老夫安置好嘉王,立刻去追闫家兄妹,只因腿上旧伤未愈,追至岔路口也未见其踪影。老夫担心谷中无人照拂燕长老,又怕追兵再至,便守在岔路口,希望能骗开追兵,多拖一时便是一时。后来见你们认出暗记,还以为妖后鹰犬。”
李仲飞替燕月如掖紧被角,听她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愈发担心道:“燕长老伤势如何?”
“中毒甚深。”空灵居士沉声道:“老夫虽用灵药控制住毒性的蔓延,但若解毒还须闫家的独门解药。”
“淮西闫家……”李仲飞恨声道:“请前辈告知闫家所在,晚辈立刻去讨解药,他们给则罢了,不给便一直打到给为止!”
空灵居士低吟道:“闫家乃庐州望族,快马来回四五日足够,但……”
赵晋忽然道:“寻回闫家兄妹何需远赴庐州?敢问居士,那闫家兄妹中可有一彪形大汉和一山羊胡子?”
“正是,”居士想了想道:“山羊胡子乃是老大闫槐,彪形大汉是老二闫杨,还有一个女子是他们的三妹闫柳。 闫柳被嘉王侍从的暗器射中,也伤的不轻,莫非赵大人认识他们?”
赵晋笑道:“并非相识,只不过正巧见过三人。”
李仲飞面色一喜,急声道:“在哪儿?”
赵晋嘿然道:“兄弟怎的糊涂了?在我们来时的路上,那山羊胡子还想夺你的马匹。”
“哎呀!瞧我这记性。”李仲飞一拍脑门,抬腿便走。
“等等!”空灵居士一把将他拦下,道:“你二人既然受邀保护嘉王,为何不问清嘉王去向前往追赶,反而浪费时间寻找解药?更何况闫家兄妹去向不明,一来一回难道不怕耽误了大事?”
“前辈此言差矣。”李仲飞看了燕月如一眼,正色道:“晚辈只知人命大于天,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当全力以赴。方才遇到闫家兄妹时,见那老三闫柳受伤不轻,他们应该会去无为城寻医问药,现在去追必定来得及。”
空灵居士不再多言,捻须微笑。李仲飞躬身行礼,拉着赵晋匆匆离去。等二人走远,空灵居士忽然呵呵轻笑,道:“这小子真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不知你为何不肯现身相见?”
话音甫落,一白衣女子自门外悄然而入,竟是李仲飞朝思暮想的柳忆心!只见她痴痴回望,幽幽叹道:“也许弟子心结尚未解开吧。”
一声叹息随风而逝,催人泪下……
这时,李仲飞刚出谷口,没来由的浑身一哆嗦,接连打了两个喷嚏。赵晋听了提醒道:“兄弟多日奔波,千万注意身子,莫染上风寒。”
“多谢,咱习武之人没那般娇贵。”李仲飞吸吸鼻子,忍不住嘟囔道:“奇怪,为何忽然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忽略了。”
方才进谷时,李仲飞去闯松阵,赵晋便将二人的马拴在小径另一侧的树上,此刻,他解开缰绳翻身上马,道:“兄弟莫非也发现了?”
李仲飞刚想上马,闻言又停住身形,道:“发现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赵晋沉吟道:“从燕长老午时在码头示警到山谷外激战受伤,还有我们路遇闫家兄妹、居士岔路口设局,这几点拆开来看并无纰漏,但凑到一起便出现了一个疑点。”
“什么疑点?”李仲飞缓缓爬上马背,满脸疑惑。
“时间对不上!”赵晋皱眉道,“两地相隔数十里,这么多事却仅仅发生在半日之内,可能么?”
李仲飞一愣,细细回忆空灵居士所言,试图在脑海中还原所有事情的经过。只听赵晋又道:“方才在厢房中时,我总感觉窗外有人,而居士显然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却始终刻意隐瞒。”
李仲飞越想越乱,只好道:“燕长老不会有假,不如先寻回解药,等燕长老苏醒之后自然知晓来龙去脉。”
“但愿如此吧。”赵晋叹口气,狠狠一抽马臀,冲出谷口。
李仲飞紧紧跟上,二人快马加鞭,四十里路转瞬即过,眼看无为城将近,忽听道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声音极其细微,几不可闻,但李仲飞何等警觉,当即暴喝一声,离鞍而起,掠入林中。
只见一人正在向密林深处拖着什么东西,那人李仲飞竟然认得,正是先前在酒楼门口骗他银两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被他一声暴喝吓得呆若木鸡,李仲飞低头看去,见其拖着的竟是两具尸体,尸体血肉模糊,仅从衣着上可以依稀分辨出是两名乞丐。
“小贼,想不到你不但行骗,还敢杀人!”李仲飞搭手捏住年轻人肩头,不等发力,年轻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叫道:“大爷饶命,小的冤枉啊!”
李仲飞怒道:“铁证如山,你还敢抵赖!”
“这二人真的不是小人所杀,他二人身怀武功,小的就算有坏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