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看李仲飞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忙问出了什么事,李仲飞瞥了一眼掌柜,只是叹气。
赵晋会意,拉着李仲飞向街心走了两步,李仲飞这才低声道:“方才在码头,有人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西去,速来’几个字,而且是用鲜血写就。我怀疑纸条应该是燕长老写的,指的是嘉王一行。”
“纸条呢?”赵晋皱眉道,“若你所料不差,事情非同小可啊。”
李仲飞苦着脸道:“方才打斗时,纸条便已不知所踪。”
赵晋想了想返回店内,放在柜台上两锭银子,算是替李仲飞赔偿店里的损失,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柄通体血红的宝剑。
李仲飞一眼认出竟是“红颜”,惊讶道:“这把剑为何在大人手中?”
“一个叫仝康的五毒弟子托我转交与你,”赵晋将红颜递给李仲飞,“他说下次再见到你时,希望看到的是此剑的主人和你一同出现。”
李仲飞长长叹了口气,明白仝康其实在让他寻回仝欣。/虽然“红颜”是侬语艳的佩剑,但侬语艳与仝欣一起被李仁忠抓去,仝康之意不言而喻。
赵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急不来的,眼下先带我去你得到纸条的地方,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仲飞点点头,将“红颜”系于腰间,二人向码头跑去。
红日西沉,微风袭扰,大大小小的渔船陆续归港。
炊烟渺渺,饭香四溢,渔民们都已开始享受一天忙碌后的温馨安宁。
离开的客船早已离开,赶来的客船仍在赶来,随着一批批船客涌上岸,许多店伙计迎过去,互相争抢着,都在极力为自己的客栈招揽这当天的最后一笔生意。
李仲飞拦住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询问码头附近可有路出城。年轻人见他无意住店,有些爱答不理,但架不住他死磨硬泡,只好不耐道:“这里是码头,只有渡船!想出城自有其他三个城门可走,来城东凑什么热闹?”
李仲飞想想颇有道理,道声打搅,转身去寻赵晋。方才来时,二人商议分头打探,赵晋便径直去了岸边。李仲飞在人群中挤了几步,无奈周围全是登岸的船客,转眼功夫又被冲回原地,急的他满头大汗。
好在不多时,赵晋已来寻他,碰面便道:“走反了,咱们应该出西门寻找。”
李仲飞让,道:“他们有没有可能坐船走了?”
赵晋问道:“纸条上只有那五个字么?”
李仲飞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赵晋道:“既然没提坐船的事,必定走的旱路。”说罢,拉着李仲飞重返无为城。
李仲飞道:“从正午收到纸条,到现在已过了两三个时辰,咱们如何找起?”
赵晋脚步不停,道:“先去马市看看还有没有未走的马商,只要有了马,出城再说。”
李仲飞不再多言,运足轻功向城西掠去,这时他才发现赵晋的轻功竟丝毫不在他之下,方深信赵晋当日提到仗剑江湖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马市就在西城墙根底下,幸好无为城位置重要,行人商旅往来不绝,此时天色虽晚,马市仍生意火爆。李仲飞正想随赵晋前去挑马,赵晋却指了指街道的另一侧。
李仲飞扭头看去,见街边屋檐下蹲坐着一排乞丐,当下会意,走过去问道:“可有丐帮兄弟?”
一个乞丐见李仲飞衣着华贵,将手中破碗抬了抬,却不做声。李仲飞苦笑道:“百家衣,千家饭,吃穿泥尘心鉴日月。”当初在翠青山,褚大鹏闲来无事曾教过他几个丐帮切口,想不到如今竟真用上了。
话音甫落,一个红脸乞丐立刻小声道:“天做帐,地做床,孑然一身笑谈君王。不知哪里堂口的兄弟?高姓大名?”
“在下李仲飞。”李仲飞面露喜色,急声问道:“今日可曾见过燕长老?”
“原来是李长老,属下眼拙,还望恕罪!”护法长老亲至,众乞丐忙纷纷起身行礼。那红脸乞丐毕恭毕敬地答道:“燕长老曾在城中滞留了三日,今日午后匆匆出城,望西北岔路而去。这些天,她始终没和我们联系,不过在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个。如今看来,这个标记应该专为李长老所留。”说着,他闪开半个身子,露出的墙角上赫然刻着一条似蛇非蛇的曲线。
这时,赵晋牵着两匹马走过来,问可有收获,李仲飞指着那蛇形标记道:“的确是燕长老,他们从此处出城向西北而去。”
“太好了!”赵晋兴奋的击了三下掌,将一匹马的缰绳递给李仲飞,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出发!”
李仲飞翻身上马,想了想又冲红脸乞丐道:“你火速调集江北的丐帮弟兄,以无为城为起始向西布防,务必使每一城、每一镇都有咱们的人!”
“这……”红脸乞丐面露难色,“这不合帮规啊。”言下之意是指李仲飞虽贵为护法长老,没有帮主的谕令也无权发起如此大规模的行动。
李仲飞不悦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出什么事有我负责!”说罢再不停留,狠狠一抽马臀,与赵晋一前一后直奔出城。
骏马飞奔,扬起漫天尘土,众乞丐无处躲闪,弄了个灰头土脸。一个乞丐呸着嘴里的泥尘,骂道:“好大的架子,年纪轻轻便如此目中无人,将来那还了得?”
旁边一个乞丐捅了他一下,道:“少说两句,这位李长老可是帮主眼前的大红人。”说着,对红脸乞丐道:“舵主,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