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之上,光秃秃不见半株树木,狂风毫无阻碍,更加肆虐,将山石吹刮的光可鉴人。
漫天乌云压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闪电、炸雷就在耳边响起,一个接着一个。
一名白衣老者迎风而立,在他身后,夏清风盘膝端坐,双手掌心向天置于膝上,不停有屡屡白烟自头顶冒出,随即被风吹散。
白衣老者披头散发,目视前方,一张布满皱纹的长脸苍白之极,四条粗如儿臂的铁链自他手腕、脚踝上的铁环延伸而出,与地上的碎石相碰,不时发出哗啦声响。
老者看见李仲飞三人上峰,冲张新一呲牙,笑道:“没死算你命大,还敢再来?”
张新脸色涨红,破口大骂,毫不顾忌一代宗师形象,与此前在翠青山的儒雅豪迈大相径庭。李仲飞自然不得体会,像张新这般成名数十年之人,怎会受得了仅一个照面便被人打飞?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相貌。
老者听他骂得极为难听,也不着恼,反而笑道:“连老夫一招都接不住,还有脸在此恬燥,你三人一起上吧。”
张新哪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暴喝一声,“降龙掌”呼之欲出,李仲飞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下。张新错愕间,只见李仲飞已从怀中掏出那方血帕,迎风展开,冲老者道:“欣儿可是在你手上?”
“你是说那两个女娃儿?”老者嘿嘿一笑,“老夫留着无用,早一并杀了。”
“什么?”李仲飞顿觉五雷轰顶,嘶吼一声,向老者扑去。人在半途,双掌连环击出,数道凌厉无比的劲气荡开狂风,直扑老者胸口。
郎发斌见状,在旁不禁暗暗吃惊,心想此人果然练武奇才,仅数月未见已不可同日而语。
张新见李仲飞抢先动手,自持身份不想与其联手,轻咳一声后退半步,静观其变。
李仲飞攻势骇人,谁知那老者不闪不避,眼看劲风袭身,只将身子稍稍后仰,猛地发出一声大吼,李仲飞含怒而发的数道劲气竟然应声而散。下一刻,李仲飞仿佛被重锤击身,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连退数步,萎靡倒地。
郎发斌与张新大惊失色,暗忖五毒教何时出了这般厉害的高手,有此人在此,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全将化为泡影?心思电转,二人不由黯然神伤,竟然想不起出手相救。
这时,张明浩与宁夏双双赶到,正听老者仰天狂笑:“老夫数十年未入江湖,如今武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宁夏扶起李仲飞,冲老者怒目而视,却见谭聪斜倚在夏清风身后,面色憔悴、呼吸急促,显然受伤不轻,忍不住问道:“谭大哥也受伤了?”
谭聪冷哼不语,怒视老者,老者嘿然道:“这厮身为五毒中人,见到老夫竟然不知逃命。老夫只打断了他的腿脚,还是看在风儿的面子上。”
“你好狠!”宁夏怒道,“谭大哥对教主忠心耿耿,你竟忍心下此毒手!”
“五毒教都该死,”老者的声音阴森可怖,“若非看他对风儿一往情深,早被老夫丢下山崖去了。”
张明浩微微叹息,冲老者一揖到地,正容道:“多日不见,晚辈拜见李堂主。”
“什么狗屁堂主,”老者啐了口吐沫,“老夫不过一孤魂野鬼罢了。”
“堂主?没听说五毒教有堂口啊?”郎发斌奇道:“难道此人不是五毒教的前辈高人?”
“当然不是,”张明浩摇摇头,“他乃是大夏国仁宗皇帝之弟,濮王李仁忠。”
话音未落,老者失声叫道:“仁宗皇帝?难道皇兄他……”
张明浩点点头,沉声道:“可怜天妒英杰,仁宗皇帝已于去年驾崩。”
“啊!”李仁忠忽然一拳将他身边一人高的一块巨石打落山崖,长啸泣道:“数十年不见天日,想不到天日已然大变!”
郎发斌若有所悟,沉吟道:“万万没想到,当年大夏一品堂堂主,‘冰皇’李仁忠竟然还活在世上。”
李仲飞见众人说个没完,气得睚眦俱裂,狂吼着又要冲前,被宁夏死死抱住。他一时挣脱不开,急的上蹿下跳:“我不管他是谁,他杀了语艳和欣儿,我要他偿命!”
李仁忠抹了抹眼泪,深吸口气,冷笑道:“老夫只不过杀了两个女娃儿,你便要老夫偿命,五毒教将老夫和风儿害到如此地步,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管你什么风儿雨儿,与语艳她俩何干?”李仲飞怕伤到宁夏,不敢死命去掰她手腕,急得双目喷火。
张明浩长叹了口气,道:“前辈如此身份,何必伤害两个无辜小辈?”
“老夫说过,五毒教的人都该死!”李仁忠一字一句,恨声道,“有一个算一个!”
“是吗?”张明浩看了夏清风一眼,苦笑道:“夏清风乃五毒教主,前辈难道也要杀了她?”
闻言,李仁忠勃然大怒,以拳捶胸,连在手腕上的两条铁链随之飞舞,砸得山石开裂、碎屑飞溅:“若非你们用风儿诓骗老夫,老夫岂会白白被囚禁了三十余年?”
感觉到他心底的滔天恨意,郎发斌目光闪烁,趁机抱拳道:“原来前辈与五毒教势不两立,不瞒前辈,在下乃洞庭天王帮帮主郎发斌,此次正是来围剿五毒教的。说起来我们是友非敌,如果前辈愿意……”
“郎帮主有所不知,”张明浩面露愠怒,打断郎发斌的话,“李前辈口中的风儿便是夏清风,他与夏教主可是嫡亲父女啊。”
郎发斌愣了愣,脱口道:“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