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手持短矛的大汉并肩而立,隔着小路与李仲飞怒目相对。/李仲飞想表明自己并无恶意,却苦于双方语言不通,无法解释清楚,急的抓耳挠腮,而他所制住的那名矛手却冲着同伴呜噜哇啦说个没完。
“你给我闭嘴!”李仲飞心烦意乱,忍不住出言喝斥,不料那矛手忽然猛地将头后仰,用后脑狠狠撞向李仲飞面门。
李仲飞哪里想得到这人竟如此悍不畏死,可他又不能真的痛下杀手,只得抽出扣住矛手咽喉的手挡在脸前。这一来,那矛手感到要害处没了制约,立时俯身向地上趴去。
另外三名矛手一直站在不远处寻找机会下手,见同伴逃脱,李仲飞胸前没了屏障,自然又是短矛飞袭。
方才为防背后有人偷袭,李仲飞将后背靠在树干上,现在反倒影响了他躲避的空间。情急之下,他只好脚下发力,顺着树干高高跃起,三支短矛又擦着他脚底射中了树干。
念及数次交手的情形,李仲飞料想对方必有后招,忙足尖轻点矛杆,身形再次拔高,果然,又是三支短矛擦身而过。
李仲飞此刻已近树顶,看那三名矛手又探手抓向背后,而他们背上尚各自负有三四只短矛。想到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急的李仲飞怒从心起,狠狠将“红颜”朝着三人掷出,自己双足猛蹬树干,跟着“红颜”急射而来。
“红颜”如电,直直插在三名矛手脚前一寸,吓得三人齐齐向后跳去,在看清“红颜”后,三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只这一愣神的功夫,这三人再也无法躲开紧随扑来的李仲飞了。
李仲飞气他们步步紧逼,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当即双掌齐出,斩在左右两名矛手颈间,又一脚将当中矛手踹出两丈有余。然后不待身形落地,探手拔出地上的“红颜”,剑柄向前,反手飞抛,正中先前那名矛手的胸口。
这几下干净利落,等他立足回望,那四名矛手恰恰同时跌倒在地。他怒气未消,负手骂道:“若非我无意伤人,你们凭什么逼得我如此狼狈?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他冲地上狠狠啐了口吐沫,才迈步走过去拾起“红颜”,正待去寻剑鞘,忽听山坡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哪里的狗贼?敢来这里找死!”
叫声虽是含怒而发,仍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轻灵。李仲飞微微一怔,心头顿时浮现出侬语艳那妩媚的倩影,他转身望向坡顶,只见一红衣女子端坐马上,身后无数夷人各持刀枪棍棒,冲这边怒目而视。
李仲飞一眼认出红衣女子正是侬语艳,顾不得对方此刻早已剑拔弩张,高兴的挥手大叫道:“侬语艳,是我……是我!”
他只顾着高兴,却忘了他与侬语艳其实只算一面之缘。今日他长途跋涉,又连番激战,早已是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二人初见时的白衣飘飘的俊逸潇洒,侬语艳又怎么可能认出他来?
果然,侬语艳见坡下一个蓝衫男子又蹦又跳,还高喊她的名字,气得银牙咬碎,又见其身边四名矛手瘫倒在地生死不明,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拔剑在手,指着李仲飞道:“杀了这疯子,与我们兄弟报仇!”
夷人齐声高喊,向坡下冲来,李仲飞愣了愣,忙将“红颜”举过头顶,大叫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我!”
侬语艳虽没认出李仲飞,却如何不认得自己的佩剑,她俏脸微怔,随即笼上嫣红一片,正待喝止手下,那些冲下来的夷人亦看清了李仲飞手中的“红颜”,纷纷止住了脚步。
有些人回头张望侬语艳,而有些人竟冲着李仲飞跪了下来。这时,侬语艳才高喊出口,打马冲下山坡。
面朝李仲飞跪倒的夷人越来越多,最后,除了几个跑去查看那四名矛手伤势的夷人外,其余人全部跪在了地上,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李仲飞弄不清状况,乍着两手呆立在当场不知所措。
侬语艳翻身下马,分开众人径直来到李仲飞面前,眉目含嗔道:“你终于来了。”
李仲飞一愣,脱口道:“姑娘知道我要来?”
侬语艳冷哼一声,指着五毒教弟子的尸体道:“你是来为他们报仇的吗?”
李仲飞忙摇摇头:“我与他们的目的说一样也不一样,更不是他们一路的。”
“你说话还是那么难懂。”侬语艳黛眉微皱,盯着李仲飞双眼道,“既然不是一路的,为何还要伤我的族人?”
李仲飞无奈的耸耸肩:“我说话他们又听不懂,武功还那么高,我急着见你,只好将他们制住。不过你放心,他们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侬语艳疑惑地看向一旁,那四名矛手已经醒了,由几个夷人搀扶着走过来,冲侬语艳躬身行礼。侬语艳说了几句土语,其中一名矛手比划着,好像是在讲方才的经过。
过了好一会儿,侬语艳听他讲完,面色终于变缓,忽然拉着李仲飞的手道:“你没有说谎,他说你如果真的动手,他们早死了。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你会害我们。”
李仲飞脸色微红,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侧过头道:“上次你被夏侯桀掳去,我……”
侬语艳微微颔首,低声道:“不是你的错,对吗?”
这次,李仲飞没有回避,大声道:“我确是好意,谁知被人利用,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相信你,”侬语艳看了一眼“红颜”,轻轻点了点头。
李仲飞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便相信自己,不由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