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心已定,张明浩与李仲飞再不迟疑,匆匆吃过晚饭后,连夜赶到了破虏寨。/
未及寨门,便碰上几个水旗弟子迎面而来,紧跟其后又是一群土旗弟子从寨中出来,还赶着一辆马车。
张明浩心中奇怪,细问之下才知前几天来了两个客商,但凡兽皮山货出价甚高,不少五旗弟子闻讯赶至,昼夜不断。
猜到客商定是褚大鹏与焦龙庆乔装改扮,李仲飞与张明浩相视一笑,打马而入。果然远远看到一群五毒弟子站在广场中间,正围着褚、焦二人讨价还价,而刘无心的木屋外早已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兽皮,隔着数十步距离便闻到刺鼻的腥味。
李仲飞挤进人群,大声笑道:“黎管事忒不厚道,有大买卖也不通知我。”
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见是李仲飞,又看到张明浩走来,哪里还敢喧哗,个个垂首肃立、噤若寒蝉。
要知道五毒教教规森严,各旗皮货须由专人集中运至破虏寨,再经刘无心联系客商出售。这些弟子私自前来已属违规,况且又深夜不归,如张明浩动怒,均少不了皮肉之苦。
褚大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拽住身边一个五毒弟子嚷道:“怎么不出声了?价钱还没谈拢呢?”
“不、不卖了!”那弟子拼命扯着自己的衣袖,试图挣脱褚大鹏的手,眨眼间便急得满头大汗。
不料褚大鹏手劲奇大,两厢一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半截衣袖竟被硬生生扯了下来,那弟子顾不得地上的兽皮,躲进人群瑟瑟发抖。
焦龙庆在旁边一拍大腿,顿足道:“黎管事,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你莫嚷!本教张旗主和木统领亲至,定有要事相商。 ”刘无心轻咳一声,冲张明浩行礼道,“重开市集尚有月余,弟兄们素来清苦,难得有此机会,还望张旗主高抬贵手。”
众弟子感激的看向刘无心,纷纷跟着躬身求饶。张明浩无意追究,摆了摆手道:“本尊念你们初犯,便替你们旗主记下了。尔等将皮货留下交由黎管事登记保存,改日再结算银钱。”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刘无心趁机安排手下统计皮货,亲自引着张明浩、李仲飞与褚、焦二人回了自己房间。
各自围炉坐定,刘无心向炉中添了几块木炭,拿起桌上的茶壶笑道:“这鬼天气时冷时暖,看样子明日还会有雨啊。”
焦龙庆点点头,从刘无心手中接过茶壶道:“刘舵主,外面人多眼杂,你出去留心盯着点,莫要被人趁乱接近。”
刘无心一愣,随即讪笑两声,推门出去了。看着刘无心将几个离得稍微近些的五毒弟子赶开,焦龙庆才道:“听闻李兄弟押运大车入京,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对啊,”褚大鹏也盯着李仲飞的腿道,“方才便见你似乎行动不便,莫非出了意外?”
“一言难尽啊。”李仲飞尴尬的笑笑,忙道,“先不说我了,二位突然南下,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焦龙庆点头道:“太上皇病危,李后一党蠢蠢欲动,嘉王不听韩侂胄大人苦劝执意回京,现已被囚禁于府中,赵汝愚大人欲联合重臣搭救,宰相留正却生性胆小,屡屡托病不出。”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望风的刘无心,又道:“前闻天王帮与贵教发生冲突,帮主着急李兄弟的进展,特命我等前来。”
李仲飞听说京城形势如此险恶,忙道:“我已查明向京城运送的大车中所装乃是‘离魂草’,此物若混于熏香之中,闻者会渐渐失去心智,对下毒之人言听计从。”
“竟有如此厉害的药物?”褚大鹏倒吸口冷气,看向焦龙庆。
焦龙庆皱眉道:“世间一直传闻皇上懦弱,被李后设计逼疯。难道实际上是中了离魂草而迷失了心智?”
褚大鹏咋舌道:“若真如此,嘉王、太上皇甚至王公大臣岂不非常危险?如果朝廷全被‘mí_hún草’控制,李后夺权岂不如探囊取物一样?”
焦龙庆沉吟道:“事情还没有那么糟,李后如有这般大手笔,首当其中应是韩侂胄大人与赵汝愚大人被害。然而从潜伏在京城的暗影送回来的消息看,朝廷上下并无异常。”
李仲飞面露焦急,急问有何良策。焦龙庆却看向张明浩:“不知贵教作何打算?对于李后篡权是明帮还是暗助?”
张明浩沉吟片刻,叹道:“教主执意出兵,我等苦劝无果,现在张某也苦无良策来化解这场兵灾。”
褚大鹏为张明浩斟满茶水,说道:“当日在云松院时,阁下曾提及贵教如今分为两派,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张明浩摇头道:“所为两派,其实都同意帮助李后夺位,只是手段各异罢了。教主一意孤行,宁夏也不想真的撕破脸面,落得本教分崩离析。何况教主数十年生聚,实力已远超我等想象。”
“据我估计,”焦龙庆掰着手指道,“贵教总坛之下分设五旗,所有兵力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一万。一万人马分批偷袭京师尚且可行,若放在战场之中却无甚作用。”
张明浩不愿五毒教被人小觑,皱眉道:“你有所不知,且不论五旗人人皆兵,教主手下还另有王牌。”
焦、褚二人闻言大惊,急问详情,张明浩却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宁夏提及,教主在总坛金蟾宫左近藏有一直铁骑军,但驻扎何处,人数多少仍不可知。”
李仲飞跟着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