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与仝欣并肩而坐,娓娓讲述着他小时候的故事,从他第一次见到柳忆心直到第一次和柳忆心分开,只不过他将安平镇的柳府换做了塞外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讲着讲着,李仲飞的思绪也渐渐飞回到了儿时、飞回到了曾经和柳忆心在一起的日子。他望向远方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悲戚,声音也越发的低沉,惆怅之中带着一丝伤感、还有一丝迷茫。
朝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李仲飞的故事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两人依然紧紧依偎着,依然沉浸于李仲飞的往事之中,直到被早起做饭的杜仲发现。
一声惊叫,吓得二人鱼跃而起。李仲飞狠狠瞪了杜仲一眼,杜仲吐吐舌头,跐溜一声窜进了厨房。
仝欣抿嘴浅笑,帮李仲飞去牵马匹,她已经相信李仲飞确实有要事出门,而不是想偷偷离开药香居,因为她能体会到李仲飞绝不是一个逃避感情的人。
接过仝欣手中的马缰,李仲飞点点头翻身上马,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但从彼此的眼神中,均读出了对方心头的一份坦然。
“该来的会来,该走的要走,一切无需强求,只要能像从前那般,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这,便是二人心中所期盼的。
离开药香居,李仲飞挥别仝欣,一路打马扬鞭直奔破虏寨。 早上这么一耽搁,等赶到破虏寨的时候已近中午。
现下刚过年关,自然没有客商往来,偌大个寨子显得冷冷清清,李仲飞远远看见刘无心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门前的一张藤椅上晒太阳
多日阴霾之后的阳光格外温暖,刘无心哼着小曲,听到马蹄声近也不睁眼,拉着长腔问道:“是谁来啦?”
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李仲飞气就不打一处来,下马冷哼道:“黎管事劳苦功高,今日不比往昔啊!”
听出李仲飞的声音,刘无心这才忙不迭地爬起来,陪着笑说道:“岂敢岂敢,属下这身子最怕湿寒,趁着好天气出来晒晒太阳,让您见笑了。”
李仲飞厌恶地呸了一声,将刘无心拽进屋里说了张明浩的安排。刘无心听后大喜,高兴的搓着手在屋内直转圈。
李仲飞不愿与他多话,正欲返回,忽闻院子里有人高声叫道:“木统领可在?”
刘无心心头一惊,低声道:“你来此地可有人知道?”
李仲飞摇摇头,示意刘无心出去看看。刘无心轻咳一声,打开房门,却随即扭头笑道:“是金旗的弟子,应该和你来这里的事没有关系。”
李仲飞这才迈步而出,院中那名金旗弟子看见李仲飞,忙滚鞍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属下参见木统领,教主有令,请您即刻赶往药香居。”
“究竟是何要事?”李仲飞瞥向刘无心,“能烦劳谭旗主帐下亲自前来送信?”
那金旗弟子也看了刘无心一眼,摇头道:“属下不知,还请木统领切莫耽搁。”
李仲飞明白他守着刘无心不愿明言,也不再问,与他一并赶往药香居。
半路上,金旗弟子才将实情相告,原来竟是大车即将起运。而更让李仲飞吃惊的是此次竟由金、水二旗联合押运,并且金旗旗主谭聪亲自带队。
“时间不对,人数还较之先前多了数倍,太不寻常了。”李仲飞心潮起伏,只顾皱眉低头赶路,就连经过岔路口时,臧剑锋在哨楼上冲他打招呼也无暇顾及。
行至玲珑谷口,只见道路两旁已站满了金、水二旗弟子,每个人神情肃穆,人数虽多却鸦雀无声。
李仲飞径直奔入,远远看见一辆四驾马车停在药香居外,心想这应该便是那神秘的进京大车了。
马车通体漆黑,车上载着一口同样漆黑的大木箱,木箱铜皮包裹,足有一人多高。此刻木箱已被火漆封好箱口,火漆上盖有硕大一个“贡”字,显然为掩人耳目,充作进贡之物。
李仲飞在车旁翻身下马,正欲进药香居,迎面却碰上谭聪走来。谭聪一脸不悦,愠怒道:“近来教务繁多,你不在药香居待命,怎么如此随意?”
“山梁以南乃属下所辖,属下怎能终日呆在药香居无所事事?”李仲飞隶属水旗,自然无需看谭聪的脸色,他皱了皱眉道,“属下得教主恩典押送大车,谭旗主为何不提前告知?以致于属下险些手忙脚乱。”
闻言,谭聪老脸一沉,冷哼道:“你是在责怪本尊么?”
“属下不敢,”李仲飞耸肩道,“属下只是奇怪,为何距上次仅隔数日便再次运送,难道不是半月一趟吗?”话一出口,他便觉察自己失言,忙住口不语。
果然,谭聪厉声喝问道:“你为何知晓大车运送的时间?”
李仲飞惴惴不敢作答,这时,张明浩从药香居内走出来道:“是我告诉他的,不应该吗?”说着狠狠瞪了谭聪一眼,又冲李仲飞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此次一去数十日,你快去同欣儿辞行吧。”
李仲飞点点头,也不搭理谭聪,从大车另一侧跑进了药香居。谭聪看在眼里,气得直揪胡须。他有心发作,却不得不顾忌张明浩的面子,只得冲着李仲飞的背影大声叮嘱时辰不早,快去快回。
药香居里冷冷清清,就连仝康和杜仲也不见了踪影,等李仲飞在后院寻到仝欣时,这小丫头正独自一人,站在丹房门口怔怔发呆。
李仲飞快步上前,故意高兴的叫道:“欣儿,我马上要随谭旗主进京了,你可有钟意的东西让我捎回?”
仝欣摇摇头,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