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柔,脸色微红道:“好,好,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
少女却不依不饶的想把李仲飞拉起来,这时又有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挤过来,一把将少女的手扯开,责怪道:“小妹,你怎可这样无礼?”
少女倔强地冲年轻人扮了个鬼脸,又要来拉李仲飞,李仲飞只得赶忙站起身,却不敢再碰触那双柔荑。
袖手走在这对兄妹身后,李仲飞饶有兴致的听他二人拌嘴。
只听年轻人不住地责怪妹妹:“小妹,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小孩子,将来怎么嫁人啊?”
又听少女不服气的回道:“还说我不懂事,都是你的错,大哥哥都不理我了。”
李仲飞心中暗笑,却又不住感慨少女的纯真。
这对兄妹是在他南下的路上遇到的,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支三十多人的商队。
那日,李仲飞埋葬了木子风后寻路南行,由于他人生地不熟,只敢沿附近的官道一路向南。
起先两天倒还算平静,但后来官道上来往官兵忽然多了起来,尤其南下的骑兵甚多,个个打马狂奔,似有紧急军情。
李仲飞疑心刺杀李骞之事败露,不敢再走官道,便就近寻了个村落,打算暂时住下,看看情况再说。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敲开了村头一家农户。
农户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在李仲飞表明来意后,老夫妇显得格外热情,不仅不收李仲飞的银两,还将家中最好的吃食取出让李仲飞果腹。
说是最好的食物,也不过是一些糙米干饭,但仍让李仲飞十分感动。
闲聊中,老农问及李仲飞来历,李仲飞只推说有急事前往抚州,不想半路上病死了马匹,如今只身一人徒步南下有些不知所措。
那老农听了,安慰李仲飞无需担心,并说此地村庄虽小,却是南来北往必经之地,经常有商队打此经过。
最后老农又劝说李仲飞可在这里静等几日,带商队来后结伴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李仲飞听了深以为然,也觉得即便有官兵追捕,若能混入商队,必然比独身一人要安全的多。
于是,李仲飞便在这家农户中住了下来。
待晚上,他趁着夜色悄悄去官道附近打探情况,竟然发现路上多了许多关卡,每个关卡兵士颇多,均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
李仲飞不敢造次,只得耐住性子等待商队前来,谁知这一住便是五天。就在他忍不住打算另想他法时,商队终于来了。
第六天上午,李仲飞正在屋内打坐调息,老农从院外匆匆跑进来,不等进屋便叫道:“公子、公子,来了,商队来了!”
“真的?太好了!”李仲飞高兴地跳下床,喜道,“老伯,快带我去!”
“好。”老农也兴奋的点点头,转身又跑了出去。
李仲飞紧紧跟在老农身后,一直来到村子里面,只见一支大约三四十人的商队被村民团团围住。有些村民拿着自家打的猎物或者编造的竹筐、木桶同商队换取所需的物品,场面极其热闹。
老农让李仲飞在旁等候,分开众人走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身边。二人大声说着话,不时还向李仲飞这边指指点点。
过了片刻,老农忽然大力的冲李仲飞挥着手,李仲飞会意,忙走过去,老农笑道:“公子,这是商队的孙领队,我与他说好了,让他带你到隆兴城,只收你三两银子。”
“隆兴城?”李仲飞一愣,“不是抚州?”
不等老农答话,孙领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抚州那地太远也太偏,没有商队肯去那里。我们只到隆兴城,跟不跟着随你的便。”
李仲飞想了想,只得道:“好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所有的银两,取出三两交给孙领队,又将剩余的银两塞向老农怀里,“老伯,这次多谢你了。”
不料老农一见银子,反倒生气了:“你这人也真是的,能在我这儿住几日,便是给我脸面,怎能还给我银钱?”
老农说完,觉得语气似乎重了,忙又缓声道:“你出门在外,多留些银两总是好的,我虽没去过抚州,但依孙领队之言,想必极远。你用这些银两可在隆兴城买匹好马,早日到达抚州。”
老农的淳淳叮嘱,让李仲飞眼圈霎时间变得通红,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老伯,我记住你了,他日办完事,我定会回来重重谢你!”
“哈哈,银钱就不必了,若有好酒倒可给我带来一坛。”老农大笑着拍拍李仲飞的肩膀,“好了,我回去了,你就跟着孙领队赶路吧。”
老农开心的回家了,久久不散的笑声深深感染着李仲飞。
多么淳朴的人啊!多么善良的人啊!大宋有这些百姓,朝廷有何理由不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恨那李后!
李仲飞仰首向天,在心中暗暗发誓:“若天不公,我便要翻了这天!若地不平,我便铲了那地!谁不善待百姓,我便誓与她斗争到底!”
仰天一番豪气过去,目光转回地面,李仲飞随即看到了孙领队那撮山羊胡。
只见孙领队轻捻胡须,嘿嘿笑道:“这位公子,虽说隆兴城只有三四百里远,但眼下却不能说去就去啊。”
李仲飞眉头一皱:“为何?”
“公子有所不知,”孙领队一摊手,眼睛却盯在李仲飞放银两的怀间,“近日不知何故,官道上平白多了许多关卡,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