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不信,又就着杯子喝水:“难道还是陶丽拿来讨好我的?”
“我和她可没那么熟。”
楼晋承目光晦涩,他盯着蔚蓝,似在隐忍。
蔚蓝脑子一转,反应过来:“难道是……”
“你今天去见过冷长风。”
楼晋承说:“应该清楚他对你的态度。”
办公室里那场沉溺像一道汹涌的潮水,“啪”一下打到蔚蓝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低头,不敢去看楼晋承的眼睛。
她想要掩饰,手却被楼晋承抓住了。
蔚蓝看到他眼睛里的了然,更加无地自容。她说:“我想走的,可是,可是……”
楼晋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掌:“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蔚蓝有点激动,险些站起来。
她人往椅子后面缩,眉头紧紧皱着,想要说什么,却似千万句话都被一堵大石挡住,只字难言。
楼晋承指腹在她那枚钻石戒指上轻轻的抚摸。声音也低下去。
他说:“蓝,你能答应我试试,我已经很高兴。”
“让你成为挡箭牌,我也觉得内疚。所以,我们互不相欠。”
蔚蓝目光发紧的抬头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去。她没有别的话说,只讲:“新儿是你的儿子。”
楼晋承眸光沉沉的望着她,微微笑了:“对,他是我的儿子。”
菜上来,楼晋承把手收回去,不再说话。他舀了一碗热羹送到蔚蓝面前,勺子碰了碰碗边:“吃吧。”
蔚蓝视线低在碗沿边上久久不动。
楼晋承又把碗推过来几分。蔚蓝抬头,视线里有一种叫坚决的东西:“只要找出答案,找出答案我们就走。”
“带着新儿。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回法国去。”
楼晋承目光柔和的笑了,拍拍她的手背,他低头吃菜。
蔚蓝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他越是什么都不说,她越是难受。像一座山。压在肩背上,卸不掉,躲不开。
新儿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蔚蓝虽然舍不得,工作却不能由她说丢就丢。楼晋承让她不必去公司坐班,有什么事直接电话联系。她进公司之前指天发誓绝不动用特权,事到临头也食言了。
主任早上通知她下午去工地现场参加个会议。蔚蓝吃了饭,哄新儿睡觉之后穿衣整理。十二点三十的时候出发。到现场刚好一点多一点。
审计、甲方代表、总包和分包都在。看起来情况有点严重。
蔚蓝抱着楼晋承让设计部新晒出来的图纸过去,看到被砸坏的一堆门窗框架。
施工现场打架斗殴是很平常的事。蔚蓝没问,身边有人在絮絮的说:“听说是戚嘉义派人过来砸坏的?”
“那个戚嘉义是什么人,小小的瓦工组组长,有这么大的本事!”
蔚蓝听了这么两句。( 底了,她回身往现场办公室走。
迎头碰到甲方代表,就是前几天她去泽兰时接待她的年轻小伙子。一笑起来两颗虎牙,见谁都笑嘻嘻的。
蔚蓝掉头就走,那小伙子就跑了上来。
“蔚小姐!”
人都到了眼前,不打招呼也不行,蔚蓝只能回身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打算糊弄过去就算了。
没想到人家不依不饶,追着自我介绍:“我姓余,余佘。很高兴再见到你。”
同样姓余,蔚蓝心里打了个咯噔。伸手和他握了握,她点头:“挺妙的名字。”
然后又沉默。
余佘看了看还聚在那边的人群:“听说抓到戚嘉义了。谁能想到他居然就躲在宿舍里?”
“我对这种事也不太拿手。公司派我过来,我还真的有点为难。”
余佘问蔚蓝:“蔚小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蔚蓝抱着图纸往上提了提,扫了一眼说:“听余先生的话,今天这会和设计也没什么关系。那我就先走了。”
逮着机会就溜。
余佘显然吃惊。却没阻拦,反而跟着蔚蓝出了施工现场。蔚蓝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余佘跟在她后面:“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蔚小姐谈。”
蔚蓝一边遥看出租车,一边说:“公事不归你来和我谈,私事,我们没私交。”
她脸孔有点冷的回首,往后略微站了一点:“所以,免了吧。”
边说边走。余佘连忙上前拦住她:“就算是为了故人也不愿意吗?”
“我初来乍到,没故人可言。”宏讨刚才。
“那好。同情,同情心!”余佘拦住她的去路,“难道蔚小姐就真的不愿意帮一个濒死的病人吗?”
蔚蓝被他堵住,不得不停下来。她双眼微眯,眸光暗了下来:“你姓余,余妙也姓余。别告诉我,你们是兄妹。”
余佘垂首点头:“她是我堂姐。”
“我堂姐守了那个人三年了!他要是死了,我堂姐也会死的!蔚小姐,算我求求你了!”
蔚蓝闭眼。觉得一下子窒闷。因为一个人生,因为一个人死。女子是何其悲哀。仅仅因为“感情”两个字,连自己的性命都无关紧要了。
她有点无奈的扯了扯唇:“我要说不去,你会怎么办?”
余佘眼也不眨:“那我就只能对不起蔚小姐了!”
他人高马大,露在衬衫外的胳膊上都是鼓起的小山。蔚蓝掂量这自己逃不过。把图纸塞到他手里,大叹了一声:“走吧。”
余佘“哎”了一声,欣喜的抱着图纸上前打车。
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偏僻,九曲十八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