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商人开市,工人返工。
七婶端了药来,昨天她在楼下只看到冷长风铁凝着脸开车出去,楼上没有半点声音。她上来看了,见宋景心躺在床上睡着。悄声进去关了不知谁开的窗户就下来了。谁也不知道昨天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
她见景心沉默得很,又像回到从前的模样,死气沉沉,心里有话要说,开了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把碗收起来,临到门口,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夫妻夫妻,互相珍惜才能长久。外人说的什么,听过看过就算。枕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低丰土圾。
她说完出去了。宋景心垂目,摸着指间那枚戒指。眼神空洞洞的。
初八开会是早就定好的。出门时碰到来接薇薇的简君伟,小情侣俩又扭捏了一番,景心和他们道了再见,坐上往公司去的车。
司机是冷长风留下的那位担任。宋景心在半路说肚子疼,借着去商场上洗手间的时候,她从侧门出去,打了的一路直往医院。
她想了一夜,如果冷长风想要公司,想要房子。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他要,可以统统拿走。但她不能让他碰父亲,不能让他再杀任何一个人。
她和简君伟相熟,进到简君伟的办公室不是难事。拿了简君伟的白袍套上,宋景心往宋一鸣所在的疗养楼层去。
她心跳得厉害,低头快走,一个人也不敢看。
心口隐隐有点痛,她呼吸也变得缓慢。进了电梯,宋景心靠在壁上,捂着心口喘息。
她所要去的楼层还未到,电梯在半路停了下来,门打开,进来的人是妇产科的苏安然。
两人对视。苏安然露出惊讶。看她脸色虚白,气息不稳,又一身白袍,苏安然如何聪明,一下子就猜到她想做什么。
“苏医生。”宋景心抬头看了眼跳跃的数字键,身体往门边挪了点。
苏安然一下子跨过去,挡到她前面,沉着脸问:“你想找死吗?”
“让开。”
“宋景心!”
电梯门眼看着要关上,景心推了她一把:“你可以去告诉任何人,可是,别阻止我!”
苏安然手一抬,挡住将要关上的电梯门。她站在宋景心面前不动,铁沉着脸:“你现在连我都推不动,你能去做什么?”
她抓住宋景心的手,将人从电梯里拖出来。迎面走过来一个小护士。手里推着个轮椅。
苏安然招呼她过来,要了轮椅。她把宋景心的白袍一脱,将她按在长廊边的椅上坐定。
“我替你去把人接出来。”
说完就要走。宋景心抓住她的手:“苏医生,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卷进来。”
苏安然沉淡的目光微动,她抽了手,声线仍旧毫无感情:“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病人发病,死在面前。”
她转身走了。宋景心看着她走远,双手紧紧绞到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成了爬行的乌龟,踩着一只又一只焦灼的蚂蚁,令人心焦难耐。
看到苏安然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过来,宋景心站起来。
轮椅上空无一人,苏安然抱歉的说:“人已经被接走了。”
“谁?谁接走的?”
宋景心紧张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斥着惊怕。
苏安然虽不懂她为什么害怕,还是宽慰的说道:“你别担心,是你的二妹宋品茹过来带走的。应该还没走远。”
苏安然话刚说完,宋景心往电梯那端跑,着急用力的按着电梯键。数字键停在五楼不动,她等不了,急得往安全楼梯冲过去,奔着楼梯就往下跑。
苏安然在后头一边喊一边追。
十五层的楼,正常人一气跑到楼下都气喘吁吁,更可况是宋景心?
苏安然追上她,她扶着门边喘气,额头上都是汗。苏安然在口袋里摸了摸,她之前去中药部拿了一瓶中药提取的药丸,本来就是要给宋景心送过去的,她拿出来,倒了一粒塞到宋景心嘴里。
“咽下去。”
景心嘴里又干又苦,药又是苦的,几次下咽,才吞了下去。
“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简直是自杀式行为!”
苏安然沉了脸孔:“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跑?”
她抬手朝地下车库指:“他们应该还在那里,楼层电梯在十分钟前维修养护过,他们应该就在我们上楼前的那一趟下的电梯。”
“宋品茹还去接了她的母亲陈婷,算算时间,他们还在车库。”
宋景心缓着气,心跳得她烧得慌。她有点难受,半靠在门上。
“我带你过去。”
景心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
这座地下车库刚建好,还未投入使用。医院里来往的人都不会把车停在这里,杂物太多,电线和地下水也都还未整理清楚,黄色条幅明显拉了“禁止进出”的字样。苏安然会知道他们在这里,是听了照顾宋一鸣的那位护士抱怨,说宋品茹硬要接两人出院,唯恐院方不同意,还对她威吓了好一顿。
宋景心从高台上小心的下去,果然看到僻荒的地下室内停着一辆车,宋品茹背对着她,正大呼小叫的在骂什么。
“爸!”
宋景心看到品茹咒骂的人正是宋一鸣。宋一鸣中风后四肢不便,虽然康复不少,但还是离不开轮椅。他大概是打翻了品茹的包,地上口红镜子散了一地,都浸泡在地下室污水里,品茹就气得骂起来。
陈婷吃了药,人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