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丁安然、欣慰笑道:“姐姐大量,妹妹感激涕零。”缓了口气,她接着道:“昨儿个契国王子差人进贡了两支上好的千年人参。皇上赏赐了我们平王府一支。我正好向王爷讨了,特地拿来给王妃补身子。”
说完,便轻拍了拍手,嚷道:“烟翠,把人参拿过来。”
门外,一个清秀的少女,捧着红木锦盒缓缓地、走进去,毕恭毕敬地在丁安然面前立下。
丁安然从席榻上起身,接过锦盒,轻轻一摆手,烟翠便退到一旁。
丁安然打开锦盒,一支上好的千年人参定定躺在锦盒中。丁安然把她呈于韩琼儿面前,谦恭地行了个礼,“妹妹我这身子骨贱,天生是丫头命,那配享有这珍稀之物,请姐姐笑纳。”
冬香听着蒙,即上前一步,抽出袖中双手,从丁安然手中接过锦盒:“奴婢代王妃收下好了。”
丁安然打量了冬香一番,便把锦盒递上。丁安然此举,让韩琼儿心里颇为不舒服,正想推却,不料冬香却先一步代其收下,只好作罢,出言劝解道:“妹妹,哪儿的话,我们共侍一夫,岂有贵贱之分。”
冬香接下了锦盒,规矩地站在一旁。
丁安然则垂下眼帘,安静地伫立于室中,也不说话。
韩琼儿出言相邀,“然妹妹的心意,姐姐谢过了!坐啊!”
丁安然低垂着眼帘,掩去了眸中的计算光芒,待抬眸时,眸中一片的清澈。她望着韩琼儿,浅浅一笑,“那妹妹先回西厢阁,不扰姐姐清静了。”
丁安然刚转身,门外就有丫环急急忙忙跑来,人未到声闻其声:“王妃,王爷有请!”
“主子,王爷请你过去啊!”冬香这丫头兴致来了,颇为得意。老早见丁安然来炫耀就不顺眼,这王爷的通传声来的正好,不管为何,正好挫挫她的锐气。
韩琼儿依旧静静地坐着,不疾不徐。
最后,那丫环却是意外地在丁安然面前站立,气喘呼呼道:“王妃,王爷在西厢阁等了你许久,正在大发脾气呢!”
“适才分开没几个时辰,就大发雷霆,这王爷的脾气还真是怪。”丁安然轻叹了口气,貌似是在责怪项容情,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大如洪钟。
“可不是,王爷好像一时三刻都离不开王妃。”那丫环接着笑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可是万千女人羡慕不来的福份。”
韩琼儿淡笑着,默默地看着这出为自己而精心表演的戏码。
冬香却火冒三丈,额上青筋冒起,双拳已握得咯咯作响。
丁安然好像记起什么似的,怒叱那丫环道:“死丫头,在这里胡说什么,什么可以在王妃面前如此造次。”
那丫环神色一慌,急忙跪地,磕头道:“王妃饶命,王妃恕罪!”
“没长记性,我让你向罪王妃陪罪,你向我磕头作什么!”丁安然接着责备起来。
“罪王妃,恕罪,罪王妃,恕罪!”那丫头倒也麻利,急忙移腿转身,朝着韩琼儿重重磕起响头来。
明明是在看戏,却不由得被卷入其中。韩琼儿无奈笑道:“你先起来,不必如此行礼。”
那丫环仍是执拗地磕着响头。韩琼儿只好说道:“我恕你无罪便是,起来吧。”
那丫环看了眼丁安然,似乎在等着她的发话。丁安然狠狠瞪着那丫环一眼,冷声道:“罪王妃,让你起来,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顿了顿,丁安然接着道:“死丫头,你知道,我为何罚你?”
那丫环含泪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寻思着,定是自己口无遮拦,冒犯了罪王妃。”
“算你识相!罪王妃为王府正妃,在王府内仅次于王爷,你见到罪王妃,竟敢不行礼。如此胆大妄为,岂不让人心寒。”
“奴婢知错了,王妃教训奴婢一定谨记于心。”那丫头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
丁安然却突然哑声大哭了起来,“姐姐见笑了!妹妹管教下人不力,惭愧,惭愧啊!”
韩琼儿一愣,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出闹剧,心里寻思着,这女人果真与众不同,不仅容貌出众,看来心思也不少。
不明白,丁安然这唱得是那出戏,冬香觉得这女人,让人恶心的很,也慌得很。目瞪口呆地看了良久,见主子不动声色,便开口状似好心提醒,“然王妃,王爷不是急着找你吗?”
冬香的逐客令,丁安然岂有听不出之理,她自觉得脸面无光,也不好发作,便轻轻拭泪,故作着急扬声道:“是啊,这回教训了这不知规矩的丫环,竟忘了王爷在等着。”
丁安然上前一步,朝着韩琼儿福身行礼,“姐姐,妹妹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
韩琼儿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