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瑜听着唐妈妈借机教育翠绿几个,脑子却回想起那日在洞边听到春菊和彩霞的对话,从当时春菊说的话来看,不像是费尽心机要求上位的,若是要以孩子为要挟筹码,应该早早告知常氏,闹得现在这样还得上台演戏结果孩子都快保不住,实在是得不偿失。
加之如今也没给她名分,也就是从戏班子挪出来搬进红枫院边上的小挎院,说是为了更好照顾,实则形同监禁,搞不好再来个去母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楚朝在的话可能还帮着求求情,可惜楚朝刚刚休沐结束,距离下次回来还得快一个月呢。
再说了,楚朝看着也不像贪图女色的,怎么会惹上这么个烂桃花。
又想起窦氏,和和气气的那张脸,好脾气的样子,估计也想不到会在怀上身孕、终于要如愿以偿的时候闹出个小三吧。
窦氏确实是很郁闷很憋屈,因着春菊的事,这两天天天以泪洗面,胃口又不好,整个就瘦了一圈。
身边的刘妈妈看了就心疼,直劝道:“我的奶奶啊,您再怎么伤心难过,也得顾着肚子里的小少爷啊。好不容易怀上的,要是再有个万一,岂不是便宜了那个狐狸精。”
窦氏边哭着边道:“妈妈,我何曾不知道要以孩子为重,可是我千辛万苦怀上孩子,他居然跟个戏子有了首尾,还有了孩子,我日日夜夜在家尽心伺候婆婆,想尽各种法子给他们楚家传递香火,我有哪点对不起他?至于他这般对我!”
刘妈妈叹了口气,还是劝道:“哪个大家世族的爷们没个三妻四妾,大少爷这样的已经是难得的了。而且那春菊现在还没生,能不能生、生个儿子女儿还不知道呢,奶奶现在就乱了阵脚,那以后的日子可得怎么过?”
窦氏似是被触动了什么,止住眼泪,道:“那妈妈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刘妈妈道:“奶奶别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稳住大夫人,要让大夫人觉得对不住奶奶,才能向着奶奶。而春菊那边,奶奶切不可喊打喊杀,还得宽宏对待,方能显出奶奶的气度。”
窦氏咬了咬牙,道:“婆婆那边我可以装作不在意,可是春菊那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刘妈妈出主意道:“要不这样,奶奶趁机病上几天,一来可以让大夫人多心疼奶奶,二来把消息传回窦家,也好让夫人来瞧瞧奶奶,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让夫人给您出出头。”
窦氏眼睛一亮,道:“行,就这么办。总得让楚家也知道我们窦家不是好欺负的。”
齐珍真是个效率高的,前天才说要给卉瑜下帖子,今天帖子就送上门了。
帖子上写着:谨邀楚家卉瑜姐姐明日来鄙府上赏阅荷花,妹齐珍敬上。
卉瑜看着写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的小字,还真是像极了齐珍本人。
也不知就请了自己还是连着丹瑜,朵瑜一块请了,论理,一家子的姊妹应该是一块请的。
彩云从旁问道:“姑娘,要不要到二夫人那请示?”
卉瑜摇摇头,道:“先上秀炫斋,约了四妹妹再一块去。”
一到秀炫斋,朵瑜就迎了出来,道:“冒着日头姐姐怎么来了?是要来找妹妹突击练琴还是下棋呢?”
卉瑜轻轻拧了一下朵瑜,道:“做妹妹的这般打趣姐姐,是不是该罚呢?”
朵瑜假装“哎哟”了一声,道:“姐姐轻点,妹妹可不敢再说了。不管姐姐是来做什么的,妹妹都奉陪。”
卉瑜收了手,道:“好啦好啦,不跟你逗了。你收到齐府的请帖没?”说完拿出帖子给朵瑜看。
朵瑜道:“收着了,还想寻了姐姐一块去母亲那请示呢,没想到姐姐就先过来了。”
两人便携手去安华堂见廖氏。
安华堂厅堂门口,墨荷看见卉瑜、朵瑜相偕而来,便走上来,道:“两位姑娘怎么这会子来了?”
卉瑜道:“齐府给我和四妹妹下了帖子,邀了明天去齐府上荷花,我们这才过来请示二伯母。可是有什么不便吗?”
墨荷道:“倒也不是,廖家夫人来瞧夫人,正在里边说着话呢,奴婢先进去通告,三姑娘、四姑娘且在廊下稍等会。”
不一会儿,墨荷出来了,撩起帘子,道:“三姑娘,四姑娘,夫人请你们进去。”
待进了厅堂,只见廖氏和廖夫人坐在主座上,范姨娘站在廖氏的身后。
卉瑜和朵瑜向廖氏和廖夫人行了礼,然后坐在了左下手的椅子上。
廖夫人道:“妹妹家这水估计和别人家的不一样,我怎么瞅着三姑娘,四姑娘就是比别家的姑娘水灵。”
廖氏笑道:“嫂子真会抬举我们楚家,谁家的水还能不一样的呢?要不把欢姐儿放我这养养,也好喝了这不一样的水。”
廖夫人又道:“我倒是乐意,就怕妹妹嫌弃欢儿那个泼猴子。我呀就是喜欢斯斯文文的女孩儿,偏偏头两个都是哥儿,好不容易怀上了欢儿,还是个坐不住的。”
又招了手,把卉瑜叫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也不知怎么的,我瞅着卉姐儿就是特别投眼缘。要是能得了卉姐儿这般贞静的女儿,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卉瑜只觉得被廖夫人盯着特别不舒服,那目光含有太多探究的意味,就像是个猎人看着猎物一般。于是低下头羞涩道:“承蒙廖夫人夸赞,卉儿实不敢当,比起二姐姐,四妹妹,卉儿无才无德,实在是平庸至极。”
廖氏却道:“卉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