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瑜走进安华堂的时候,只见廖氏被红绫胭脂铺的两个妈妈围着,绛红反而坐在边上,淡淡地笑着。
见了卉瑜进来,绛红便站起来行了礼。
卉瑜连忙把她扶起来道:“都已经是做老板的人了,以后就别行大礼了。”
廖氏也道:“就是,咱们以后还要常来常往的,回回你都行这般大礼,我们可受不住呀。”
廖氏都开口了,绛红也就应了。
旧日主仆见面,自然要关心一下近况。卉瑜就道:“自从搬来玉蓉院,蒙二伯母悉心照顾,我每日里就上上族学,或是在家里与四妹妹下棋弹琴,竟是比原来更舒心。”
廖氏听了这话当然很受用,道:“这也是我与卉姐儿的缘分,要是换个别人,指不定处成什么样呢……”
绛红道:“这就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惜我已出府,不能在三姑娘身边伺候。”
卉瑜又道:“前几日大伯母体恤玉蓉院人少,怕伺候得不周到,特特又采买了四个丫鬟,我瞧着规矩人品都是不错的。绛红你就安心当老板吧。”
绛红也道:“二夫人,您瞧瞧三姑娘,这新人才来了几日,就嫌弃起我这旧人了。回头我也别再三姑娘面前讨嫌了,以后来了就只管寻了二夫人便是了。”
廖氏听得乐起来,道:“那可使不得,要不是卉姐儿这旧主子使了你的胭脂,咱们还做不成买卖呢。”
卉瑜也跟着说道:“还是二伯母疼我,说了句公道话。这丫鬟出了府开铺子,我还拉巴着给自家做生意,之前一个姨娘没了我也伤神了好半天…”
廖氏一惊,问道:“哪个姨娘没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卉瑜答道:“是父亲身边的袁姨娘,送到城郊岐山下的庄子没多久就暴毙了,连着原来伺候的丫鬟也跟着自尽了。我就想着这姨娘没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二伯母又是日理万机的,就没来禀告。”
廖氏叹道:“这会子去了倒也干净,也算是有福气的了。”
绛红也道:“原来在四房时,我跟袁姨娘也有过几面之缘,没想到短短这些时日竟然就天人之隔。也不知袁姨娘葬在哪里,我也好抽空去祭拜祭拜。”
卉瑜听得绛红这番话,便知晓她应该懂得自己关于袁姨娘死于非命的暗示,转过头问翠绿道:“那传话的可有说袁姨娘葬于何处?”
翠绿答道:“未曾说到,估计要问庄子上的人方能知晓。”
绛红于是说道:“那就改日再说吧。”又对着廖氏说道:“二夫人,时间不早,我也不便再叨扰。回头我把货整理整理,过两日就送进府来。”
说完便辞别了廖氏和卉瑜。
接下来这两日卉瑜可是度日如年。心里焦灼,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虽然竭力装淡定,可还是会时不时走神。
朵瑜看出来卉瑜有心事,关切道:“姐姐这两日可是有什么事?如此魂不守舍。要不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妹妹能帮忙出出主意。”
卉瑜道:“没事的,可能是天气有些炎热,夜里睡得不好,才精神不振的。”
田五娘刚好路过,听了进去,嗤笑道:“别是因为月底的考试紧张的睡不着觉吧。”
一旁的梁秀明也帮腔道:“可不是嘛,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要是还不着急那可真是够没心的了。”
朵瑜气不过,道:“难道两位姐姐的才艺就很好?我可记得上次考试的时候没少看见你们排在末席。”
田五娘哼哼了一声,道:“只怕这次要想考个末席也难,有人提前垫底,大家都不用担心了。”
王大姑和王二姑也听不下去了,一个说:“五十步笑百步的,真是好意思!”另一个说:“这还没考试呢,就大话说在前头,不怕惹笑话吗?”
梁秀明也不是个吃素的,反击道:“两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瞎凑什么热闹呢!”
卉瑜本来就心烦,听着她们吵架,更是怒火中烧,拍了把桌子,站起来道:“才艺本事光咱们说有什么意义,得先生们评判才能分高下。两位姐姐既然对卉瑜这般看低,卉瑜就斗胆与两位姐姐比试比试,但凡卉瑜有胜了姐姐们的,还请两位姐姐向朵瑜,大姑,二姑道歉!”
田五娘道:“比就比,也好让你们这些人心服口服!琴棋书画和女红,但凡有一样你赢了我和秀明的,我们就服输。不过,如果你输了的话,朵瑜,大姑,二姑就得认错!”
让朵瑜她们认错?她们何错之有?卉瑜倒是犹豫不敢应下了。谁知,大姑竟是道:“行,就这么一言为定吧。我们相信卉瑜的实力。”
朵瑜和二姑也连连应下。
一下子得了这么多人的信任,卉瑜突然有点受宠若惊了,也觉得压力巨大,一时间按耐不住就给自己揽了个事儿,看来除了要查清袁姨娘的死因外,还得加倍努力备战了……
卉瑜可以预见未来的时日自己会很繁忙。
当日下午,红绫胭脂铺就把胭脂送过来了。除了订购的胭脂外,绛红还给廖氏,范姨娘,朵瑜,卉瑜各送了专门定制的胭脂。比如,廖氏的胭脂盒是牡丹图样的,里面的胭脂虽然也分成了六小格,但是整体也可以拼成一朵牡丹。牡丹乃是花中之王,廖氏看见了自然连连称赞绛红心思巧妙。
卉瑜的则是一朵栀子花。送到玉蓉院时,众人都纷纷称道。卉瑜却是暗道,每人都送来一盒胭脂,还如此花心思地去区分,估计又藏有玄机。故而到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