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红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陈东亭急忙安抚道:“我就是怕你着急,才不敢跟你说。你瞧你瞧,气成这样,对孩子多不好。小心他出来之后不听话。”
绛红狠狠地掐了陈东亭一把,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臭贫!快,去把信交给李将军,一定要让将军帮了这个忙!”
陈东亭得了老婆的命令哪里还敢拖延,把信往兜里一揣就要出门,临走前还丢了一句:“放心吧娘子,将军今日已经出言要帮三姑娘,必是会说到做到的。”
绛红听得一愣,什么时候李彻这么好说话了?
陈东亭找到李彻的时候,李彻刚同左巡视官见面回来。
一到自家院子门口,就看见陈东亭坐在门边上,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李彻上前道:“你怎么在这?怎么不陪着你的娇妻了?”
陈东亭边跟着李彻进院子边道:“将军虽然回来时间不多,好歹也雇个看门的,每次一来乌漆麻黑的,不觉得挺荒凉的?”
李彻停下了脚步,斜看了他一眼,道:“嫌弃我这荒凉,那就赶紧回胭脂铺,那里可是有人给你暖床的。”
陈东亭连忙道:“别别别,我可是奉了娘子的命来送信的,没送到回去可得吃排头。”
李彻进了屋子,利索的点上了灯,问道:“什么信?”
陈东亭拿了出来,递过去,道:“楚三姑娘命人送过来的,据说万分着急。”
李彻接了过来,拆开仔细看着。
陈东亭问道:“可是为了与廖尚结亲之事?”
李彻点点头。道:“也是被逼的没辙了,才求到我这里。按三姑娘所说,那廖尚的小厮必是知情的。你明儿去查了那两个小厮,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而且要快。不然等了定下亲来就没用了。”
陈东亭犹疑了一下,道:“将军。倒不是我不想帮三姑娘,只是目前您手上事情不少,贪墨之事还没进展,再揽下三姑娘的事情。只怕心有余力不足。”
李彻道:“方才与左大人碰了个面,这段时间接触几个官员之后,他觉得极可能是李大人,向大人,齐大人中的一个。而且在肃北侯的眼皮子底下贪墨。必是有楚家的一分子。肃北侯身兼军政大权,楚家平日里的庶务都是楚家二老爷管理,二房也许是个突破口。总而言之,三姑娘是要尽力保住的,且不说私交,于公也是百利无一害。”
自从早前齐鹏与丹瑜说亲事开始,廖尚就有点阴阳怪气,每次三个人凑一起,都会时不时蹦一些酸话。久而久之,楚明和齐鹏倒是与他走的有点远了。
今日。楚明与齐鹏一起讨论明年下场考试之事。廖尚主动凑了过来。
看见楚明和齐鹏手里拿着的小册子,问道:“楚兄,齐兄,这是在看什么书呢?”
楚明道:“这是齐兄外家整理了往年科考的一些文章,托了左巡视官带过来的。我正想借了看一看。”
廖尚“哦”了一声,道:“齐兄果然人脉丰富,据闻左巡视官为人古板,迂腐,众位地方官员都亲近不得,如今竟是为了齐兄捎带科考册子。想来与令尊甚是熟悉的。”
齐鹏笑笑道:“那倒不是,外祖父本就想着寄过来,只是刚好左大人过来,顺便带过来了。”
廖尚又道:“倒是忘了齐兄外家身居高位。如今又结了李家这门亲事,明年齐兄必是金榜题名了。”
如果说方才廖尚还只是说说而已,那么这后面几句酸意就十足了。连楚明听得都皱起了眉头。
齐鹏却是一脸不介意的样子,道:“廖兄说笑了,自古以来,下场考试凭的都是实力和运气。其他的也只等了考上之后方才有一二分作用。”完后看了一眼楚明,道:“若说家中人脉,在下哪里比得过楚兄,本就是楚家出身,又有国子监祭酒,定国公府这般实力雄厚的外家,真真才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说完,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廖家也是楚家外家,论起来,也是沾亲带故的,楚家的人脉自然也能照拂一二了。是不是,廖兄?”
这番话连讽带嘲,倒是比廖尚之前说的更具有攻击性了。
廖尚仍然面色沉静,道:“齐兄说的正是,只是有一点不对,在下以后和楚兄可是要亲上加亲了,那定国公府的势还真能借上。”
别说齐鹏,连楚明都听得有点莫名,不禁问道:“廖兄所言是指……?”
廖尚却是暗暗一笑,道:“事情还没定下来,待过得几天,大家就知晓了。”
楚明听完仍是一脸茫然,齐鹏的眼神却是暗了暗。
虽然信件送到了李彻手中,李彻也托了绛红传口讯,说是近两天就会有结果,可卉瑜还是有些坐卧不安。
这种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上的感觉很不好。
彩云看着卉瑜心神不宁,便问道:“姑娘可是为着亲事烦恼?”
卉瑜叹道:“女人出嫁如同再生,这么个人家,我以后可咋办?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知怎的就应下了,还能有谁给我做主啊……”
彩云道:“奴婢也觉得侯爷此番举动甚是奇怪,那廖尚明摆着就是害了姑娘,怎么还能把姑娘往火坑里推呢?”
这也是卉瑜奇怪的地方,那日在长房,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揭穿廖家,但至少是势均力敌的,而且常氏也是向着自己的,怎么肃北侯就横插了一刀,还不问青红皂白,一锤定音……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长辈所为,除非背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