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卉瑜嘴巴快说干了,窦氏还是一动不动。眼见着时间就要过去,彩云都着急了,道:“大少奶奶是不是睡着了呀?”
刘妈妈也从一开始的满怀信心变得不确定,只说道:“三姑娘,要不就算了。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卉瑜却知道不能放弃,如果今晚没有一点成效,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于是便从兜里拿出一双小布鞋,又把窦氏的手掏出里,放到她的掌心,说道:“这是窦夫人给孩子做的布鞋,她对孩子的爱不比你少,现在孩子没了,如果大嫂再有差池,窦夫人可该怎么活?大嫂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生你养你的父母着想呀!”
现在的窦氏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要想让她恢复,只能想办法点燃她对生活的眷恋,窦夫人无疑就是一个好的引子。
果然,话音落了没一会,窦氏终于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清冷。只是很快就变成了泪眼婆娑,抓着那双小布鞋,止不住地哭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娘还来不及看你一眼,你就走了,你让娘怎么受得住啊……”
刘妈妈看见窦氏清醒了,急忙上前抱住她,道:“奶奶,您可是又醒过来了,没了哥儿,您还有大少爷,还有夫人和老爷啊……孩子也是可以再生的……”
卉瑜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好歹窦氏现在清醒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再给她治疗?便也接着刘妈妈的话,道:“大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何愁以后没孩子。你要是这般糟蹋自己,别说大伯,大伯母,大哥伤心,就是走了的孩子在天上看见了,也会难过的。”
窦氏本来还哭个不止,听得这话,赶紧问道:“你说孩子在天上能看见我?这可是真的?”
卉瑜见窦氏对这个有了反应,趁机又道:“对呀,孩子的灵魂是最纯洁的,死后必是到了佛祖那里,若是看到大嫂这般模样,那孩子又怎么能安心去投胎呢?大嫂难道要耽搁那孩子再世为人?”
这话是戳中窦氏的心了,眼神滞了滞,道:“我不能害了他,他在我这已是受了苦。怎么都要找个好人家投胎去……”又对着卉瑜道:“三妹妹,我要是每天给他念经,是不是会让他投个好胎,以后不再受苦受累?”
卉瑜赶忙握了她的手,道:“当然了,佛祖看你这么诚心,必然会让他找个好人家的。”
窦氏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坐得住,掀了被子就要起身,嘴里还念道:“我要去念佛,我要去抄经书,快,妈妈快帮我准备。”
卉瑜连忙按住窦氏,道:“大嫂,你先别着急,那给孩子念经礼佛是要有讲究的,待得明日派了人去法华寺求了经书来,再做也不迟。”
窦氏这才安静下来,道:“那咱们明日一早就去请了经书来,是不是?”
刘妈妈从旁道:“老奴明日一大早就安排人去法华寺。”
卉瑜拍着窦氏的手,道:“大嫂也听到了,明儿大早去请了经书,回来给您收拾出佛堂,把菩萨安置好了,咱们再礼佛不迟。”
窦氏点了点头,才又躺到床上。闭了眼睛睡过去。
刘妈妈给窦氏掖完了被角,感激涕零道:“多谢三姑娘的大恩。要是没有姑娘,奶奶还不知魔怔到什么时候。”
卉瑜道:“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大嫂能不能好起来还得看咱们这些身边人的努力。一定要让大嫂对生活有留恋,多与她说说好的事情,多关心她。明儿你派了人去买本佛经,再慢慢给她收拾出佛堂,让她趁机坐好月子。”
刘妈妈点头道:“老奴省得。”又道:“天色已是晚,估计门房落锁了,老奴让丫鬟送姑娘回二房吧。”说完,叫来了之前那个丫鬟。
卉瑜又道:“妈妈多多注意大嫂,若是再有异样,就告知我。”
刘妈妈应了是。
卉瑜这才放心离去。
第二日,常氏就听闻了窦氏好了许多,不再意识不清,还叫人收拾了佛堂,说是要给死去的孩子念经礼佛。
石妈妈小心问道:“夫人,那孩子出生就没了,已是很不吉利,大少奶奶这般大肆声张地要礼佛,会不会不合适?”
常氏手中的佛珠俐落地转着,半闭着眼睛,道:“她一个做娘的没了孩子已是够可怜的,如今也就求个安慰,要是连这点念想都没了,岂不是要逼上绝路?随她去吧……”
石妈妈便不再吭气了。
窦氏礼佛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二房。
廖氏正与楚沛说着话,听到这个消息,不禁低声道:“真是作孽啊……”
楚沛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呢?”
廖氏赶紧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侄媳妇可怜。好好的孩子盼了那么久,就没了……”
楚沛也是同情窦氏的,道:“儿女也是讲究缘分的,要怪只怪缘分不够吧。”
廖氏却是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兰瑜,问道:“老爷,那商队可是回来了?有没有咱们兰姐儿的消息?”
楚沛道:“快回来了,估摸着后日就能到了……到了自然会来找咱们的。”
很快,窦氏就出月子了。
窦夫人提着各种补品上门。早在窦氏生产那日,窦家就已经知晓孩子没了。故而此次前来没有半点喜气,反而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常氏陪着笑脸,招待着窦夫人,道:“……宁儿这几日都在礼佛,一会儿完事了,咱们再去看她。”
窦夫人冷冷道:“侯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