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忙跪下道:“贵人别生气,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顾蔓芩忙出来劝道:“你也别责怪她了,她也不过是看不惯一些人的行事,心里不平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动怒。”
清辰望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锦心,虽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斥责道:“你可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莫说薛婕妤,这宫里任何一个主子想要你的命我都护不住,我尚且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你倒是生了一副侠胆义肝替人打抱不平,你有几条命有资格这样做?回去到廊下跪一个时辰反省,若是再不改,你也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锦心先听她斥责也不过是知道自己错了,责备她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宫里不同外面,凡事都得谨言慎行,可听到最后一句要赶她走,便忍不住哭了出来,“贵人,你饶了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伺候贵人那么多年,早已把贵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若是离开了,你让我去哪呢?又有谁还会像贵人这样待我?”
清辰被她说的心酸,也有些难过的说:“你跟着我这样不得宠的主子,若是再不事事小心,哪天不小心犯在别人手里,我又无能力保护你们,你要我怎么办呢?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吗?这和拿刀子扎我的心有什么区别?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若是你有什么闪失,这偌大的宫中我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了。”
锦心拉着她的衣角泣道:“贵人,奴婢知错了,你不要难过,我这就回去反省,以后我都听贵人的,再也不敢这样胡言乱语了。”
顾蔓芩伸手扶起锦心,锦心小心的看了清辰一眼,掩面离开了。
清辰深叹了口气,心情一时沉郁的很。顾蔓芩强笑道:“本是出来散心的,谁知生了这样一场闲气,你也忒小心了些。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如此苛责她?”
清辰摇了摇头,“姐姐你不知道,那两个丫头被我惯坏了,说话随意得很,今日也就是你,若是换了别人,以后难保不生事端,我也是怕她们惹了麻烦丢了性命。”
顾蔓芩点头道:“你的心思我当然了解,现下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的心情呢?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往前面走走吧。”
清辰和顾蔓芩在园中逛了没一会,就见锦秀拿着件披风找了来,“贵人说出去一会,奴婢等了好久都不见回去,天凉了,还是把这件披风穿上吧。”
顾蔓芩笑道:“若论贴心,还是得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你有锦心和锦秀在身边,真让我羡慕。”
清辰指着顾蔓芩身后的采萍说:“那不也是从王府里跟过来的旧人吗,姐姐总是在羡慕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拥有的一点不比人家差。”
两人又聊了一会,在园中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见薛婕妤乘着肩舆从后面过来,两人忙闪在路旁行礼。薛婕妤神情高傲的端坐在上,不屑的扫了她们一眼,从她们面前经过了。
清辰正在想她怎么会有资格乘肩舆?宫中只有五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乘轿辇,想来是皇上特许的吧?
她这边正出神呢,就听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惊呼,后面两位公公肩上抬着的肩舆两根木杠突然同时断裂,随着薛婕妤的尖叫声那肩舆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呆了,肩舆落地,只听到薛婕妤痛苦的呻吟声。清辰一怔,随即拉着顾蔓芩急急的跑了过去,见薛婕妤捂着肚子从椅子上滚落出来,衣裙上已然见了红。
清辰眼见着不好了,忙蹲下去扶住她,见身旁的人都还傻站着没回过神来,便厉声喝道:“糊涂东西,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抬软轿找御医!”
那几个跟着的小公公被她这一斥,猛然回过神来,知道出了大事,忙一溜烟的跑去找东西叫人。
清辰见薛婕妤额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大概是因为紧张,她死死的抓着清辰的手,眼神慌乱无助的望着她。清辰忙安慰道:“别怕,太医很快就过来了。”
薛婕妤一手捂着肚子,哀声道:“我的……孩子……”
“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忍着点,太医一定有办法保住你的孩子的。”清辰一边安慰她,一边不着痕迹的搭上了她一只手的手腕,片刻之后,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薛婕妤的贴身宫婢芸昕从背后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主子,您再忍一忍,太医马上就要来了。”
清辰见她身下的鲜血越流越多,身子也抖得越来越厉害,不忍再看,便将头别了过去。
顾蔓芩此刻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神情慌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薛婕妤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握着清辰的那只手,指甲都掐到她掌心里去了,疼的她咬紧了唇,却又不能把手抽回来。
薛婕妤只是痛苦的呻吟着,一边还因为害怕不停的说:“孩子……我的孩子……”眼中的泪滚滚落了下来,滴在清辰的手背上,让她觉得那泪那么的悲伤滚烫。
太医是提着药箱小跑着过来的,那抬软轿的公公脚步也匆忙的很,清辰帮着将薛婕妤小心的扶到软轿里,看着那些人簇拥着她匆忙离去。
这边顾蔓芩突然过来抱着清辰,浑身哆嗦着问:“流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你说,你说她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清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发现自己的手也有些发抖,“但愿老天保佑,能保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