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婕妤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满脸感激的点了点头,抱着祺儿进了东暖阁。
肖婕妤刚在炕上坐稳了,便见那个吓的面无人色的奶娘,浑身湿淋淋的跟着进来,扑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哭道:“小主恕罪,奴婢没有照顾好大皇子,都是奴婢该死。”边说着,边已经如捣蒜般不停的磕下头去。
这个季节衣服若是湿透了,也着实冷的很,又加上那奶娘心里害怕,浑身抖得如筛糠般片刻也停不下来,连嘴唇都在哆嗦着。
肖婕妤这会子缓过些神来,才有功夫去看跪在地上的奶娘,眉目间立刻就添了几分凌厉之色,断喝道:“说,你抱着大皇子来水边干什么,你存了什么居心?”
那奶娘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外面珠帘一阵哗啦乱响,紧接着萧珺便如一阵风的刮了进来,进门直接向着肖婕妤走了过去,焦急的问:“朕听说祺儿落水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快给朕看看。”
肖婕妤一阵心酸,忍不住又落泪道:“皇上,有人要害祺儿,求皇上要为祺儿做主,臣妾看着这孩子似乎有些不大好,半天了不哭不闹,也没什么精神,好像是受了惊吓了。”
皇上微微有些气喘,大概是一路急赶过来的,可见听说祺儿出了事情,当时心情有多么着急。从肖婕妤怀里接过孩子,萧珺握着祺儿的小手腕,细细的诊过脉后,对顾云枫说:“不好,祺儿中毒了。”
清辰对他这句话感到颇为惊诧,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适才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祺儿的样子,脸上尽是疼惜之色,让她不禁有些感动。那一刻,她觉得他不再是什么君临天下冰冷无情的帝王,而只是一个单纯的心疼孩子的父亲。这样的萧珺,才是最真实的他吧。她相信不光是自己,肖婕妤也一定感受到了他对祺儿的那份深厚的父爱。
思及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清辰心里又有些锥心的难受,倘若那个孩子能够降临在世上,他也必定会如此疼他,也许会比疼祺儿更甚。只可惜他没有那个福气,空留她满心的遗憾和恨意。
顾云枫忙上前道:“皇上可否也让微臣给大皇子请个脉?”他适才是跟着皇上一起进来的,见众人的心思都在大皇子身上,便默然无声的行了礼,站在一旁候着。
萧珺抱着祺儿在暖炕上坐了,托着他的一只小手让顾云枫诊脉,顾云枫搭上大皇子的手腕片刻,也目光一跳似乎极为吃惊,“皇上,是催热散?”
萧珺果断吩咐道:“快,给大皇子准备退热的汤剂,趁祺儿还未烧起来,无论如何要压制住他的病情。”
肖婕妤听皇上如此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又在一旁哭道:“皇上,汤药就算是大人都觉得难以下咽,何况祺儿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他怎么吃得下去?”
“吃不下去那就灌,这是在救他的性命,倘若让奶娘吃了药化作乳汁喂给他就来不及了。祺儿所幸没有被奶娘湿淋淋的抱回你宫里去,不然路上再吹了风,这会子怕早已经烧的不省人事了。”
顾云枫出去准备汤药,清辰见肖婕妤痛苦不堪的样子,便轻声安慰道:“既然皇上吩咐人这么做,那必然还是有机会救祺儿的性命的,大皇子被人救起来的及时,锦秀又一直抱着他取暖,所以他拖到现在才有发热的迹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只要能及时控制住他的病情,不让他发高热,那皇上就一定能救下祺儿的性命,这个时候你可一定要稳住,千万别先自己慌了神,不然还怎么照顾孩子?”
肖婕妤此刻也不敢再哭,纵然心中心急如焚,可有萧珺在,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安慰,只得含泪哽咽道:“是,嫔妾一切都听皇上和娘娘的,只要祺儿没事,嫔妾做什么都愿意。”
这个时候,太医院其他的太医也都闻讯赶来,宁妃带着叶常在过来探望,萧珺不愿人多吵着大皇子休息,便让她们先回去了,吩咐其他太医在外面候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轻松,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清辰还是很为大皇子担心。小孩子发高烧,就算是在几千年后医疗水平如此先进的现代也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个如此落后的时代?
肖婕妤心如猫爪,大概是刚才太慌乱了,皇上说了什么,这会子她才回想起来,问:“皇上,那催热散是什么东西?”
萧珺蹙眉道:“催热散是一种很厉害的药剂,小孩子服下去平时看不出异样,可如果一旦发烧,就会引发体内的药性,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你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发上几天高烧,就算侥幸能保住性命,怕是也要被烧傻了。”
是的,高热不退的人,尤其是孩子,很容易引发肺炎,此病在古代很难医治,拖不了多久便会因为呼吸系统衰竭而亡。最致命的是,高烧会对孩子的大脑造成严重伤害,诚如皇帝所说,几天下来,如果能侥幸保得住性命,那祺儿的脑神经也必然会受到严重的损伤。
肖婕妤再也压抑不住的哭道:“皇上,她们这些人好狠的心,原来祺儿落水真的不是意外,而是她们的阴谋,祺儿不受凉,怎么可能会发烧?”
是的,这才是祺儿被人推下水的原因,一旦发高烧体内的药物便会迅速起作用,病情就会再也控制不住。
萧珺正被肖婕妤哭的心烦意乱,见顾云枫端着药碗进来说:“皇上,大皇子的药来了,太后宫里的卫嬷嬷托人来求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