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惊讶的看着路玲,不悦的说道:“你这叫什么话?你怎么会这么想?什么配不配的?再说,你知道四姑娘父亲和哥哥是做大官的,别人就不知道了?四姑娘身份太高,不是咱们家能聘的起的!”
“怎么聘不起?”路玲叫道,“哥哥考秀才是案首,考举人是第二名,等到考进士的时候,就算不是状元,至少也得是个榜眼探花什么的!难道还配不上四姐姐?”
路玲越说越兴奋,谢滟当她嫂子,可比谢澜当她嫂子强多了!不提谢滟父兄有前途,光是谢滟这个名字,就是上层贵女中的金字招牌,谁不以与谢滟交好为荣?谁不想跟谢家才女认识?她要是做了谢滟的小姑子,肯定多的是人来巴结她,一点都不比那些真正的官家千金差什么!
“谢家三老爷都收了哥哥做弟子了,那么看重哥哥,咱们请三老爷来给哥哥提亲,他肯定愿意!”路玲笑着说道,“论关系,四姐姐才是三老爷的亲侄女!”
谢澜不过是三老爷的堂侄女罢了,二房和三房才是亲兄弟。
汪氏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拍着桌子喝道:“你给我闭嘴!你哥哥的亲事,有你插嘴的份?”
路玲吓了一跳,不情愿的说道:“我这不是为了哥哥好吗!”
“够了!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过一次也就算了,叫你姑母和澜娘听到了怎么办?人家还以为是我们聘不上谢四姑娘,退而求其次才聘了澜娘。你把嘴巴闭紧了,日后万不可在澜娘和你姑母面前提起半句,否则我和你父亲饶不了你!”汪氏训斥道,“我和你父亲想给你哥哥聘了澜娘,是瞧中了澜娘这个人,能干有担当,沉稳懂事,和你哥哥青梅竹马长大,知根知底的。”
“我们跟四姐姐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从小就认得。。”路玲小声嘟囔道。
汪氏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和四姑娘算哪门子的知根知底?人家跟我们不过是面子情,他们对你姑母一家都不亲,何况跟我们?我们是商贾,人家是官宦,人家肯放下身段跟我们说句话,当我们是亲戚,是人家抹不开面子,你以为他们是真愿意和我们结交?”
“我哥读书那么好,他们怎么会不愿意和我们结交?四姐姐对我照顾,对我好,还不是看在哥哥有出息的份上?三老爷肯收哥哥为弟子,也是因为哥哥有出息!”路玲不服气的叫道,“难不成他们是因为姑父和衍承表哥那两个注定考不上功名的人才正眼瞧我们的?”
汪氏皱眉,说道:“你还小,这世上的事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容易?就算你哥哥有幸考中了状元,那也要从五品翰林院编修做起,若是外放,就从七品知县做起,你也万万不要以为考中了进士就一步登天了,三年一次科考,取百余名进士,能出人头地的有几个?”
路腾也连忙劝诫道:“母亲说的对,玲娘,你日后千万不可再说什么哥哥有出息,读书厉害之类的话了,叫外人听了笑话,以为我多张狂似的。官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能走到谢家二老爷那一步很不容易,是他们家父子兄弟多方努力帮衬的结果。不是考的名次高了,就能当大官,就有了锦绣前程。”
考上进士只是开头的第一步,能在宦海中经营人脉,出人头地才是最困难的。
“那爹娘就更应该为哥哥求娶四姐姐了!四姐姐要是当了我嫂子,肯定能帮哥哥做官,做大官!澜娘能帮的了哥哥什么?姑父和衍承表哥都是没出息的人!”玲娘倔强的说道,“四姐姐又那么有才华,人家是问秋社的社长,写的诗人人都夸好。。”
汪氏冷笑了一声,反问道:“在咱们家,女子有才华,会写诗作赋有什么用?能帮着经营家里的生意,还是能管家理账?莫说你哥哥要做官的事了,一个翰林院编修的俸禄才多少?靠你哥哥一人的俸禄养活的了咱们一家四口?”
将来路腾的妻子要做好路腾的贤内助,要经营管理家业,要照顾公婆小姑,要让路腾全身心的投入到官场上,不会为了家事分心,娘家还要有助力,能帮上路腾。要是她整日呼朋唤友来家里作诗绘画,不理家事,那日子还能过吗?
怎么看,谢澜都是最佳的选择。
懂事孝顺,肯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打理家业,又是谢家的姑娘,长的不比谢滟差,和路腾又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方方面面来说,谢澜都很适合路腾。
“澜娘有什么好的!人家四姐姐才是真的好!”路玲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自从三房谢清出嫁那天见了一次谢澜后,汪氏把谢澜狠夸了一通,动不动就训斥她不如谢澜懂事孝顺,叫路玲很是生气,连带着也讨厌起了谢澜。
汪氏怒了,猛的拍了下桌子,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巴巴的厚着脸皮去谢家二房那里找四姑娘,多少都会得些东西回来,以前是我看你小,不忍心说你什么,现在看来,是惯的你不知道羞耻了!眼皮子浅的东西,你就不怕别人笑话?”
路玲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还是头一次被骂的这么严厉,当即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叫道:“那些东西都是四姐姐非要送我,我推辞不过才拿的,又不是贪人家便宜。。娘,你干嘛说我说的这么难听!四姐姐是个好人,才不跟那些俗人一样瞧不起咱们家是商贾,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怎么就成笑话了?”
汪氏看到女儿哭,心里也不舒服,搂了路玲进怀里,安慰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