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行不行?”谢澜流着眼泪哀求,因为紧张害怕,语无伦次,“你知道的,女人都盼着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我也一样……这里又脏又破……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你何必急于一时?”
林绍桀桀怪笑了起来,“又骗我!”
谢澜捉住了他在她身上乱摸的手,哭着说道:“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保证,只要我们能回去,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
林绍狠狠的搂抱着谢澜,趁机吻住了她,唇舌交缠。
过了好一会儿,林绍才松开了快要喘不过气的谢澜,捧着她的脸,擦掉了她脸上成串的眼泪,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肯定是骗我的,你恨死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绍语调是悲哀的,无奈的,眼神却是温柔的注视着谢澜。
谢澜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林绍把谢澜泪水沾湿,散乱的贴在脸上的乱发抿到了她的耳后,目光如夜空一般深沉,说道:“澜娘,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好好珍惜你,走到哪里我都带着你,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谢澜没有说话,她怕忍不住说出什么林绍不爱听的,惹怒了他。
“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你说的对,这里不好,我应该准备好铺着花生桂圆的床,烧着龙凤喜烛的房间,让你穿着凤冠霞帔,我欠你两个洞房花烛夜。”林绍说道。
他翻身躺到了床上,扯开被子,盖住了他和谢澜,又把背着他躺着的谢澜搂进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
“睡吧,别乱动。”林绍说道。
谢澜当然不敢乱动了,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寂静的夜里,想起刚才差点被林绍这个醉鬼给强|暴了,谢澜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
林绍察觉到不对,摸了把谢澜的脸,摸到了湿润的水迹,滚烫的眼泪好像要灼伤他的手指。
“怎么,我碰你一下就委屈成这样了?不是说想嫁给我的吗?不是说死心塌地跟着我的吗?”林绍冷笑道。
谢澜没吭声,闭上眼睛装睡觉。
她想,大概林绍也觉得身陷这种地方很憋屈,堂堂天之骄子竟然要对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草寇山匪低头,还要和一个阅男无数,对他垂涎三尺的低贱蛮夷女人虚以委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逃离这里。
林绍应该愤怒憋屈的要疯了。
所以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来证明他这么牺牲,这么憋屈是有价值的。
谢澜不说话,林绍也觉得很没意思,他亲吻了下谢澜的后脑,柔声说道:“睡吧,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嗯。”谢澜轻声说道,蜷缩着身子尽量离林绍远一点。
等谢澜睡着了,林绍才将谢澜翻了个身,抱住了她,把她冰凉的手脚贴着他的身放着,又将两人交缠到一起的头发打了个结。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讥讽的笑了笑,把打好的结散开了。
薛焕已经到了附近,倘若他们能离开这里,他是留不住谢澜的。
是他不够好?林绍默默的想着,他确实不够好,老天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给了他保全林家的机会,却夺走了他爱慕的姑娘。
假如再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先带走李英斐,再来和谢澜一起同生共死。
他永远都成不了谢澜眼里的好人,谢澜永远不会把他当成是值得信任依赖的丈夫。
第二天,雪下的更大了,马山和络腮胡子上午来敲门,说要带着林绍去找投名状。
林绍坚持要带上谢澜,把谢澜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放在这群狼环伺的山匪窝里,他实在不放心。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哪个手上都有人命官司,没有任何道德底线,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张大力刚要反对,就看到眼睛细长的马山把头上戴着的厚厚的狗皮帽子扔给了林绍,林绍接了过来,朝他道了谢,戴到了谢澜头上。
功夫最好的马山都没说什么,张大力自然知趣的闭嘴了。
四个人在山脚下喝了一上午的西北风,也没有碰到一个过路的人。
“这么冷的天,又下暴雪,连根鸟毛都没有,哪还会有人出来?”张大力抱怨道。
马山和谢澜站在背风处,看着提着刀坐在那里的林绍,马山笑道:“若是三天内你们交不来投名状,可就麻烦了。”
“他可能没事,你――就不一定了!”马山呵呵笑道,“大当家看着杜兄弟都恨不得流口水了,至于你,碍了她的事,下场估计不妙!”
谢澜扭头看了他一眼,马山是个汉人,说一口地道的西北话,年纪也只是二十出头,和山上那些凶神恶煞的异族山匪明显不一样。
她问道:“你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也是被逼上山的吗?”
“不是!”马山对谢澜吹了个口哨,笑嘻嘻的说道,“我路过这里,他们想劫我的道,被我挑翻了,不过我无处可去,就留下来了。我功夫好,他们都敬着我,我在这里过的挺好,有酒喝,有肉吃。下山种地能得几个钱?”
谢澜忍不住说道:“你既然身手好,怎么不去投军?你是汉人……”
马山摆摆手,“这里蛮汉杂居,没你们想的那么泾渭分明。就像大当家,听说她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西域来的歌姬。”
西域歌姬身份低贱,通常是富商或者官员用来招待客人的暖床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