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飞扬赶到殡仪馆时,这殡仪馆内已是有了许多人前来吊唁死者。在中海这个大城市,一般的人家根本没有太大的地方摆上灵堂供人吊唁死者,因此,大家一般都会选择在火葬场内旁边专门为死者家属准备的场地设置灵堂,以供死者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唁。
在这起事件中死去的三个人其中有两家便是在这里摆的灵堂,还有一人因为是外地来中海打工的因此家属直接将他的尸体火化带回了老家,没有再此地摆设灵堂。
两家前来吊唁的人群可谓是泾渭分明,前来吊唁李青龙的都是曾经跟他一起在中海打拼的道上的兄弟,因此各个都是黑西装,黑墨镜,脸色肃穆,站列有序,层次分明,看上去就有一股生人勿近的莫名力量。而另一家前来吊唁的却都是普通人了,随便零零散散的站立,有的为死者惋惜不已,而有些与死者关系不大的则是在那有说有笑的。
要走进这群人中间任飞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犹豫了一会儿,任飞扬还是装着胆子朝着这群人走了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还未等走进灵堂内,任飞扬就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我是来送李叔最后一程的。”任飞扬装着胆子说道。
“让他进来吧。”一个声音从灵堂里传来,门口的黑西装男子便放下了手,让任飞扬过去。
任飞扬走进灵堂内,只见灵堂里也已是站满了身穿黑西装的人,其中有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却是坐在摆放李青龙遗体的水晶棺旁边,双手抚在水晶棺上,双眼看着水晶棺内李青龙的遗体。而李青龙的女儿李思琪则是跪在水晶棺前,身上穿着孝服,往一口大黑锅内烧着纸钱,时不时的抹一下眼泪。
任飞扬默默的走道李思琪身边跪下,拿起一旁的纸钱放进那口黑锅内。
“小伙子,你是青龙的什么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坐在水晶棺旁的男子回过神来,看着任飞扬问道。
“我是李叔的儿子。”任飞扬继续低着头烧着纸钱,轻声回应道。
“哦,他有儿子么?我怎么不知道?既然你是他儿子,为什么还叫他李叔?”那男子眉头一挑,轻笑着问道。
“李叔待我比一般人家待自己儿子还要好,我自然就是他的儿子了。”任飞扬继续烧着纸钱,认真的回答。
“哦,是这样啊,好!不错!”男子没再说什么,又静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李思琪跟前,俯下身来轻抚着她的头顶,叹声说道:“思琪啊,你爸爸不在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跟赵叔叔说,赵叔叔一定会帮你的。”
这赵姓男子名叫赵广海,是李青龙的结拜兄弟,同时也是中海市地下赫赫有名的黑帮青狼帮的龙头老大,早年间李青龙也是青狼帮的一员,后来李青龙因故退出了青狼帮,但这份情谊还在,因此李青龙这次意外身亡,赵广海便带着帮里的兄弟前来吊唁。
“谢谢赵叔叔。”李思琪跪在地上朝着赵广海深深的鞠躬。
时间很快便到了深夜,青狼帮的那些人在吊唁之后便也纷纷离去,只剩下了任飞扬和李思琪两人还在灵堂前守夜,明天就是李青龙火化的日子,两人自然不会离开这里。
在此之前,两人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任飞扬心中有着愧疚,不敢主动开口,而李思琪此时正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之中,自然也不会开口和任飞扬聊天。
看见李思琪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的模样,任飞扬心中很是疼惜,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思琪,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一天你都没吃东西呢。”
“不了,飞扬哥,我不饿。”李思琪有气无力的说道,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父亲的遗像,脑海中回忆着过去和父亲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心中悲恸万分。
“不吃东西怎么会有力气呢,李叔如果在世的话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吧?”任飞扬苦口婆心的劝道,实际上,他跟李思琪一样从昨晚李青龙出事之后,喝过三杯水之外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可是他看不到了!”李思琪突然大吼一声,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任飞扬登时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少女。
“飞扬哥,我没爸爸了,我没爸爸了……”少女忽然扑在任飞扬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直哭得全身抽搐着也停不下来。
任飞扬眼泪也止不住的留下,轻拍着怀中少女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她:“思琪,大声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渐渐的,哭声渐歇,又饿有伤心的李思琪在大哭一场后在任飞扬的怀中安静的睡着了,梦中的她还是没有忘记父亲离去的事实,时不时的抽噎一声。
任飞扬像照顾小孩子一样轻拍着李思琪的背部,仍由她扑在自己怀中熟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光缓缓穿过窗子照射进灵堂内,李思琪在任飞扬的怀中缓缓的醒了过来,发觉两人现在的亲密状态,苍白的脸色浮现出一丝害羞的红润,从任飞扬怀中起身,低着头害羞的说道:“谢谢你,飞扬哥。”
“这没什么,李叔待我视如己出,我自然要待你好的。”任飞扬感觉自己脑子有些发蒙,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这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朝着二人说道:“你们是死者李青龙的家属吧?快准备一下,他的遗体马上就要火化了。”
“叔叔,能在等等么,我想跟爸爸说会话。”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