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拨浪鼓之后,外面又响起了吆喝声,“挑子挑,卖花样~”
“咚咚咚——”
“家奶。”我喊了家奶一声,吐出嘴里的西瓜子。
家奶把西瓜皮放在桶里,擦了擦手,“是货郎挑子,你小时候见过的,已经很久没有了,我以为啊,再也不会听到卖货郎的拨浪鼓声音了,家奶出去看看,你们吃。”
我也赶紧扔掉西瓜,“我也要去!”货郎挑子,那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小的时候,物流交通不发达,常常会有卖货郎挑着两个大箩筐,箩筐下面是存货,箩筐上面就盖着一层板,板上会分为很多小格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饰品,有很可爱的衣服纽扣,那种可以既可以缝在裤腰处也可以用来跳绳的橡皮筋,还有各种梳子,通常卖货郎都是个老爷爷,他每天要走好几十里,走村串岗,我小时候最喜欢老爷爷卖的麦芽糖,家奶跟我说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卖货郎那里扯几尺红头绳,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扎在头上作为装饰品,这是他们那代人的记忆,可是经济发展起来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卖货郎了,哪儿还买不到东西呢?
不仅卖货郎没有了,同时消失的还有,满村甩着拨浪鼓收鸭毛鹅毛的人,扛着一个绑着磨刀石的大长凳上门给人磨刀的人,一到晚饭点就骑着自行车吆喝着“北方大馍”的人,他们都消失了,全都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见了,可是温馨又快乐的记忆还是永远存在的。
“浓墨,一会儿帮我把西瓜皮扔进鸡棚去。”我边说边擦手,对着低头很斯文地吃西瓜的浓墨说道,一个大男生,那么斯文作甚。
“自己收拾。”浓墨回我一句,头都没抬,我哼哼着跑出了门。
院子门前果真有一个卖货郎,也还是记忆中的老爷爷,家奶正在高兴地扯着红头绳,眼里满是激动的泪花,“爷爷,你这里有麦芽糖吗?”
老爷爷抬起头来,笑眯眯地拿着一个麦芽糖给我,“这是送给你的。”
“谢谢。”我高兴地舔了一口,啊,即使现在已经有很多口味的糖了,我还是喜欢这种纯粹的甜。
“人家给,你就好意思要?”我一回头,浓墨也出来了,他也怀念货郎挑子?他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啦,他见过吗?不会是因为好奇才来的吧,我深深的怀疑着,唔,我的麦芽糖。
“没事,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啊,在我的印象里,你可还是细细小小的小丫头。”老爷爷笑了笑,拿出尺子给家奶量红头绳。
“啊?爷爷你见过我?”我是不记得模样了。
“璇子恐怕是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太小了啊,这个爷爷可是家奶的老相识啊!买东西都卖熟咯!可是好多年没来啦!”原来这个老爷爷就是那个老爷爷啊!他怎么又出来卖啦?老爷爷拿出剪刀咔嚓一下,家奶把绳子绕起来了,她边绕边说:“我现在都老咯。”
“呵呵,谁不是呢?”他又剪了一截红绳给家奶,“再送一点给你吧,我以后啊,也不会来了,很多年不卖了,想念这种感觉,就圆一个梦,了了一个心愿。”
“原来如此。”家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妈。”舅妈在屋里喊家奶了。
“来了。”家奶应答了一下,然后跟老爷爷再见,“那我进去了,你保重啊!”
老爷爷一直目送家奶进到院子里,又目送着家奶进了屋子,“我们也走了,爷爷再见!”我拉着浓墨要进去。
“星君也要保重,早日回归。”我回过头去,那个老爷爷和货郎挑子都不见了,我诧异地和浓墨对视一眼。
“他刚刚说了什么?什么星君……”我问,想证明是不是自己猜错了,浓墨也听见了吧,不然他那么诧异干嘛。
“这必不是凡人。”他想了想说:“他以前是怎样的?”
“不记得了。”
“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除了麦芽糖,我都不记得了。”
“就知道吃。”浓墨不再理会我,一脚跨进了院子。我又招他惹他了?那么小的事情,谁会记得啊?小孩子当然只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啦!脚踝微感湿润,我低头一看,生命在我腿上噌了一下,又舔了一口。它见我注意到它了,就在我脚边躺下,四仰八叉地等着我去给它挠痒痒,我哼了一声,也跨进了院子,留下了一只哀怨又彷徨的狗独自躺在地上哀鸣,重色轻友的家伙!
“妈,我出去摘菜了。”我刚进屋,舅妈拎着菜篮子就要出去。
“舅妈,我也要去!”我自告奋勇地也要去摘菜。浓墨拽住我的胳膊,对我摇了摇头,意思我懂,他觉得跟着间谍不安全。我也摇了摇头,表示一定要去,裴丰都给我汇报情况了,他没跟舅妈讲我已经知道了,舅妈还以为我蒙在鼓里,不过她应该没想过要害我,这点我放心。
“好啊,璇子这么懂事啊,那就帮舅妈摘菜吧。”舅妈已经答应了,浓墨见没希望了,就没再阻止我,就是那眼神很想胖揍我。
我跟着舅妈来到我们家最远的一个菜地,这块菜地和烟水湖离得较近,靠近水源,利于灌溉,是我家最大的菜园子。
舅妈直接从地上拔出白菜,而我则是负责铲除菜根,“舅妈,我前些天听说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说来给舅妈听听。”舅妈继续拔着菜。
“我的一个同学,她家旁边住着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的,老伴呢,在早些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