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是时阿比该进食的时候了。
刚刚被押进牢笼里的时阿比,看着地面那连狗都不爱吃的饭食,只是冷冷一哼。
他遍体鳞伤地窝在那黑暗的墙角,让外面的人只能看清一团黑影。
阴寒的大牢,潮湿的地面墙体,却是时阿比最喜欢的地方。
因为只有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才能找到特属于他的食物。
正如这个时候,就在这最黑暗的一角,却有几百只毒虫似听到召唤一般相聚在这里,它们纷纷的爬到时阿比的身上,一只只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血液,却又在同时,释放着它们的毒液进入到这血液里。
几百只毒虫,他一次性吸了个够本,可是,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袭向他的四肢百骇,令他全身如感切肤毁骨之痛,已然是痛到了极限。
他咬牙隐忍,丝毫不发生一丝声响,不让人看到他此时的虚弱和破绽。
待他痛苦的感觉慢慢的缓解,直至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身体十分舒畅,且精神极度膨胀饱满之时,他知道,时候到了。
此时此刻,是他最强大的时候。
纵然有几百个高手在这大牢里看守他又如何,只不过是多死一些人罢了。
他倒巴不得来的人更多一些才好。
大牢里并不安静,人太多,空气越发的显得窒息。
他非常从容的拿起面前脏兮兮的破碗,唇角一勾,猛然往那铁笼上扔了过去。
铛——
瓷与铁的碰撞,声音十分响亮,引得几人骂骂咧咧的前来。
“他娘的,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有脾气,看老子不好好整他一整。”
牢头正要到那牢门前时,被后面的一位人拉住,“殿下说不要靠他太近,你还是不要去了。”
“老子怕他个屁,他到了这大牢里,还想涨脾气,老子不收拾他,他还会上了天了。”
牢头说罢,便走近那牢门,双手腰一叉,便指着刚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的时阿比骂道:“你是不是现在就想死了,有饭给你吃你不吃,老子罚你明天一天没得饭吃。”
后面跟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人笑道:“只怕明天就会要了他脑袋喽。”
“不是说还有一个宜修没有问出来吗?”
“反正是问不出来,二皇子殿下说了,明天便要他死。”
“干嘛要等明天,要不我们晚上就结果了他,也好省了我们的事。”
“不行,明天一早灵女定会过来,现在就让他死,到时我们可担不了责。待明天灵女过来审问过后,不管他说不说,殿下吩咐了,直接弄死,以免他祸害人。”
“如此也好,那可就省了明天的饭了。”
“就是,死也要让他当个饿死鬼。”
“……”
这时,时阿比已经慢慢地爬到了牢笼门口,并艰难地抓着铁门站立了起来,其动作,显得他极为艰难。
牢头见他到了跟前,便抽出腰上的长鞭,一鞭子挥了上去,那狠狠的一鞭,抽在时阿比的手指背上,很快便有血痕显现了出来。
牢头见时阿比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表情,而是在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望着他,这样的眼神,莫名的让牢头觉得不安。
于是,他手一扬,长鞭欲再度挥上,可这时,却只见时阿比唇角一勾,随即嘴巴张开,一个黑点从他嘴里吐出,直接喷到那牢头的眼睛上。
“啊——”牢头手中的长鞭掉落在地,他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试图把眼睛上的异物给扯掉。
牢头身后的人都惊慌了起来,一个个开始警戒,手中武器尽现。
“啊——”更惨烈的声音从牢头的喉咙里发出,众人见他脸上的惨景,心中齐齐悚然不已,因为牢头拔出了那黑色的异物,却也生生地把他的眼珠连着一起给拔了出来。
满脸的血腥,十分的可怖。
就当他们震惊不已的时候,突然从时阿比的牢笼里涌出几百只毒虫,它们齐齐的朝着牢笼门口的那些人爬了过来。
而那个牢头,此时已经是满身乌黑,毒发而亡。
牢外的人听到了这牢里的惊呼惨叫之声,纷纷跑了过来,他们只见几十人正在与几百只毒虫恶战。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来不及多想,全部上前加入战斗之中。
可这些毒虫似乎非同一般,一只只变成无比强大,那毒液刺在人的身上,不消片刻,人便会变得乌黑,紧接着便倒地身亡。
大牢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场人与虫的修罗场,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这间阴暗潮湿,充满着恶臭味的大牢里,惨叫声亦是连绵起伏,接连不断。
时阿比趁着这时,伸出手去,把那牢头的身体扯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再从牢头的腰上,解下这牢笼的钥匙。
铁锁打开,时阿比径直走了出去,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顾得上他,所有的人身上,都被一只或是两只毒虫袭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哀绝声也渐渐的越来越少。
时阿比拖出了其中一个人,解开了那人的衣服,再给自己换上。
出去之前,回头又在墙角抹了一把泥灰在脸上。
大牢在此刻已经陷入一片沉寂,毒虫吃饱喝足,也渐渐的散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秋水别宛,一个人蹒跚着脚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门口,他拼着最后一丝力量,敲响了别苑的大门。
守门的护卫开了门,见到门口熟悉的人,惊呼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捂着喉咙极力的想说话,却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