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去采。”凉梓顺着他的眸光,在他点头之下,把那止血的草药采回来,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就是狂嚼着,嚼着嚼着,那眼泪便忍不住流下来了。
看见她满脸的泪痕,司徒潜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他眯眼,瞪着她:“哭什么……我还没死……”
她属于光,属于笑容,他不喜欢她哭,讨厌看见她的眼泪,那会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死了,我才不会哭。”凉梓狠狠瞪着他,更加用力地嚼着草药,仿佛那草药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那你哭什么?”司徒潜皱眉。
凉梓伸出衣袖,狠狠地把脸上的眼泪擦去,有点抓狂地说:“你不知道这草药很苦吗?”
原来,她是被草药苦到流泪。
平生第一次,司徒潜有想笑的冲动,这不是冷笑,而是真心的想笑。
但是,凉梓并没有发现,他向上扬起的唇角,那一抹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却足以让太阳失色。
她吐出苦得让她飙泪的草药,覆在他的伤口上,果然发现,那伤口不流血了,她高悬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把他的伤势处理好,她才有时间打量这周围的环境,然后悲催的发现,前面环海,后面靠山,压根就没有出路。
她泄气地坐在他的身边,撅嘴,闷闷地说:“我们被困了。”
司徒潜淡淡地嗯了一声。
凉梓见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忍不住瞪眼:“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潜眯着眸子,望着那一片无垠的大海,淡淡地说:“等我伤好了再说。”在渔村里已经不安全了,在这里也好,起码杀手不会下来找他们。
“等你的伤好了,黄花菜都凉了。”凉梓更抑郁了。
司徒潜扫了眼自己身上的绷带,淡淡地说:“我现在走不了,你不想留在这,尽可以离开。”
她会游泳,体力也不错,只要绕过那片海,就能回到渔村,这点难度难不倒她。
凉梓瞪着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这人,性子怎么那么凉薄,你就不会好声好气地求我留下来,照顾你?”
妈的,她一片丹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她是前世欠了他的么?
“我字典里没这两个字。”他回答得更狂,更傲。
凉梓眨了眨眼,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你确定,你的字典里,真的没有求人这两个字?”
他的回答,是冷哼一声,仿佛她问了一句废话。
“好,很好,非常好。”凉梓伸手摸了摸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肚子,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来到海边。
她的笑容实在是太诡异,司徒潜的背脊有些发凉,这妮子想玩什么花样?
他眯眼望着她,然后发现,她在抓鱼。
很快,她抓了几条鲜活乱蹦的鱼儿回来了,熟稔地开膛剖肚,利落地把鱼儿用枯枝串起来,看来她经常做这事。
她在附近捡了枯枝,堆了一个篝火,然后在他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只火机。
当那烤鱼的香味儿飘来的时候,司徒潜的肚子,也发出了饥饿的咕噜声,此刻已经是响午,真的饿了。
随着那一阵比一阵香的味儿飘来,司徒潜的脸色开始铁青,她是故意的,在他上风处烤鱼,尽情地让那鱼的香味儿萦绕在他的周围,偏偏,他虚弱得连挪动一下身子都费劲。
“哇,好香啊,新鲜出炉的烤鱼哦,又香又鲜,有人想吃么?”凉梓拿起一条烤得金灿灿,香喷喷的烤鱼,故意在他的面前掠过,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司徒潜咬着牙,忍住想伸手掐死她的冲动,倨傲地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如果她以为,凭那条破鱼就可以让他折服的话,那她真是太天真,太无知,太可爱……不,她一点都不可爱,是太可恶。
“就算你倔,也不能委屈你的肚子,你听听,它的叫声多可怜,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吃,很简单的,求我啊……”凉梓转到他的面前,看到他那铁青的俊脸,就忍不住暗爽,瞧他还能撑多久。
“该死的女人,离我远点。”他忍不住咆哮,但是身体太虚弱,那叫声,一点都不惧威严,当然更加吓不倒那胆子肥腻的女人。
“这里又不是你的私人地方,我想在哪里坐就在哪里坐,你管不着。”满脸得瑟的女人,就是故意跟他作对,就坐在他最显眼的地方,开始有滋有味的吃着烤鱼,还声情并茂,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吃山珍海味。
他的肚子再度不争气地发出饥饿的抗议声,他的脸色黑得跟锅底已经没啥区别了。
低趣味的死女人,等他的身子好了,她就会知道,惹火他,会有什么下场。
“喂,你真的不打算求我么?你的身体那么虚弱,还不吃东西的话,是没办法好起来的,你要考虑清楚,是骨气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丫丫的,骨气值几个钱?又不能填饱肚子,真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倔。
他的回应是重重地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你……”凉梓正想说什么,突然喉咙传来一阵刺痛,她顿时脸如猪肝色。
妈的,她得意忘形,被鱼刺卡了……
“唔……呜……”凉梓把手里的那半条鱼一扔,随即伸手开始扣喉。
司徒潜满脸愕然地盯着那个在他面前使劲扣喉的女人。
做人别那么嚣张,这不,现眼报来了,后悔吧,颤抖吧。
“恶……呜……”凉梓一边扣喉,一边发出恶心的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