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话便再不忍出口了。
凤情只得转了话题,道:“其实本王想说的是,你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难道你不怪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下药?”
叶离枝猛地抬起头来,惊诧的问。
凤情温柔的道:“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才致使你失忆,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不怪本王就已经很好了,本王又怎么可能会反过来怪你呢?”
叶离枝羞愧的对手指。
她那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的忏悔模样完全不似在作假,如果还有记忆应该恨他才是,又怎么会露出这样充满歉意的表情来呢?
凤情不解的问:“你到底为什么……会对本王下药?”
叶离枝抬起头来,无辜的杏儿眼闪啊闪,理所当然的道:“想下就下咯。”
凤情:“……”
人不是每件想做的事情都有理由的。
凤情把这当作叶离枝对于目前尚处于‘陌生人’地位的他的本能排斥。
虽然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来说明叶离枝对他‘下毒’的举动并非出于对他的讨厌和恨,凤扬王表示自己还是有很伤心,只是没有一开始那么震惊罢了。
他努力地柔和下面部的表情,甚至亲自起身,舀了一碗汤端到了她的面前。
清澈的汤面倒映出叶离枝神色复杂的小脸。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在得到毒药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下在了他的茶碗里呢?
是自己就下意识的相信了那个侍女的话,还是……自己本来就是个生性残忍的坏人?
……叶离枝被自己的这个揣测给森森的吓到了。
她哆哆嗦嗦地捧起汤碗,喝了一小口后,又哆哆嗦嗦的放下。
内心山呼海啸般,一片混乱。
是了,她一定是个坏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不是她这个主子太坏,宣称一直跟着她的小丫鬟又怎么会想出这样恶毒的主意来?
关键是,她还真的照她说的去做了!
在没有任何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自己怎么能够杀人呢?
一定是害人成性,坏到骨子里去了!
但即使这样,这个男人好像依然还在包容着她。
叶离枝心里顿时又是感动,又是愧歉。
偷偷看向凤情的眼里都充满了深深地怜悯。
不行,这个臭毛病她一定得改!
对她好的人她要加倍的对对方好才行,至于对她不好的人……
那就另当别论了。
眼前这个男人显然就对她很好,自己怎么可以辜负他呢?
叶离枝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下药的那只手一把。
他说,他们是‘夫妻’啊!
作为一个‘妻子’,叶离枝觉得,自己是该做点什么了。
她硬着头皮,起身,慢慢吞吞的挪到了凤情的身边,立定站好。
正在食不知味的喝汤的凤情微微吃了一惊,怕她见‘投毒’未遂,又要对自己这个‘陌生人’痛下杀手,不由缩了缩脖子,向后一仰,小心翼翼的问:
“你、你又要做什么?”
叶离枝小脸上的愧色更深。
瞧把人家吓的!自己以前对他得多糟糕,才会把人吓成这样啊!
她心下一横,忽然抬手扶住凤情宽厚的双肩,决定给自己的‘夫君’一个道歉的吻作为补偿。
可……可为什么对着这张经由汤汁滋润后,愈发薄嫩鲜润、色泽诱人的唇,就是、就是有点儿下不去嘴呢?
凤情直视着她的眼睛,发现对方视线的焦点一直投注在自己的嘴上,一副作势要一亲芳泽的架势,顿时心跳都整个儿乱了!
她、她她这是要亲自己么?!!
凤扬王的怀里跟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活蹦乱跳,搅乱了他的思绪,搅乱了他的呼吸。
有妻有妾、在情场上早已不是新手的凤扬王,此时此刻,却像个初初动心的毛头小子般,面对着心花招……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只能大脑一片空白、在一片失序的心跳声中,任由对方宰割。
他这副纯真自然、毫不做作的样子,倒足以证明他对她的感情是真。
叶离枝的心尖儿莫名一痛,好似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扎了一下,促使她倾下身去,欲要亲吻那等待临幸的薄唇。
谁知,就在两唇相接的前一刻,她突然听到一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大喊着:“不要——!”
她一怔,脑袋不知被谁硬是偏转了一个角度,吧唧一口亲在了风情的嘴角。
凤情下意识的追逐过去,对方却已放开了他,且一副被鬼附身的惊恐表情!
“你怎么了?”
欣喜与失落扭拧交缠,在看清对方表情的一刹那,又全部被担心压了下去。
“没事,”叶离枝欲盖弥彰的道,随即又像个负心汉一样竖起三指对天许诺道:
“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
就在叶离枝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开始努力适应陌生的环境与人时。
岑寂一行人也快马加鞭,硬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赶回了大焱的都城。
此时,安如晦已经登基,从太子府搬进了皇宫里。因先皇未死,庆祝新皇登基的喜气似乎还未从城中散去,到处都有人在谈论着从太子时期就广受好评的新皇。
岑寂等人听闻了这个消息,内心先是一喜,而后大悲。
他们因此没有浪费时间去太子府闯空门,转道直接打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