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越跨入房中,径直坐到了苏陌素的旁边。
苏陌素则将茶具往旁略微挪了挪,让夏草能更方便把食盒里的吃食都拿出来。
八宝鸭、三珍汤、云片糕……
每一样都是她喜欢的。
苏陌素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肚中的馋虫顿时就被勾引了出来。她握住筷子,目光熠熠地看花清越:“夫君,我们开始吃吗?”
花清越眼中有无限的宠溺:“嗯,我们吃吧。”
夹了一片鸭肉放入口中,苏陌素顿觉满口都是香味。
她重生这十几年来,一直不怎么注重口腹之欲。一来是没有条件注重,二来也是没有这样讲究的心思。可十多年的习惯,却在花府这短短的几月里就被击败得溃不成军。
“嘴真是被你养刁了。”苏陌素抬头看向花清越,比起自己吃相上的强作矜持,花清越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淡定从容,他明明是在用餐,却给人一种高雅至极的感觉。
“为人夫婿,总要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本事。”花清越抬起头,朝苏陌素眨了眨眼。
方才那浓郁的阳春白雪气息瞬间被吹散开来。
苏陌素倒也适应了她夫婿这性情时而冷漠,时而又带着一种不显眼的热情。
端着小碗,扎扎实实将碗中那满满一碗饭入肚以后,苏陌素才再次说话:“夫君厨艺真是一绝。不过夫君的绝门手艺不止于厨艺。”
还有医术也十分精湛,就连花络子也编得胜过大多数女子。至于武学之上,苏陌素虽不知花清越有多少造诣,但因为花清越前几样会的太精太细,她不自觉就将武学也归为花清越足以拿出手的好技艺之一了。
花清越听了这赞誉,倒也没有谦虚,脸上还显现出一丝十分明显的愉悦来。他将苏陌素的碗端过去,又替她添上一碗汤。
“能得夫人赞誉,是我的福分。”
苏陌素弯了弯眉眼,没有急着喝汤,而是问道:“夫君总是为我考虑极多,可你做的事多,开口的却少。就像这次的红枣,若是我不发现,夫君岂不就是白做了?”
花清越也吃得八分饱了,他给自己亦添上一碗汤:“怎么会白做。我做此事,不过是想帮夫人一把。只要能帮上夫人,夫人知不知道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苏陌素突然语气强硬了许多。她这陡然的语气变化,让花清越都忍不住面露惊讶之色地看过来。
苏陌素正色说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希望能依赖于你,你也确实一直在让我依赖。但如同今日苏府的种种事情,你若不说,我便很难知道你的打算。到时候万一你我谋划有所冲突,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所以,以后,我会主动向你提及我想做的。而你要帮我,我也希望能放到明面之上。至少在你我单独相处之时,这些事情都应当不是秘密。”
苏陌素想过,她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花清越的帮助,与其两人各做各的,各自谋划、各自行动,到时候浪费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还不如一开始就坦诚相待,早早沟通。
苏陌素说得这般直白袒露,花清越也没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他点点头,表示认同苏陌素的说话。
“是,我考虑还是有些不周。苏府之事,其实我并没有刻意去打听留意,只不过你是夫人,我自然对你的处境更多关注。因此,对你所遇到的不平不公,我心中自然也有着感同身受的愤慨。”
苏陌素既然已经明确提出希望自己无所隐瞒,花清越便将苏府的几个谋划尽数同苏陌素说出。
“不仅是红枣之事,其实整个曹姨娘怀孕都是我的谋划。”
听完花清越这一句话,苏陌素脸上顿时有了毫不遮掩的诧异:“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准备构陷小王氏?”
苏陌素没有想到,作为男子的花清越,谋划起内宅来,分毫不比妇人家差。
花清越明白苏陌素的诧异,便也随即向她细细解释:“我早就耳闻过你继母的心性,莫说是对你,就是对你那嫡姐,你继母的亲外甥女,我也不觉得她有付出多少真心。”
“而你继母腹中这孩子,我早就发现过端倪。对于一个注定保不住的孩子,我认为最常用、最能发挥余下作用的办法就是污蔑。只要污蔑他人令自己小产,孩子是死胎之事不仅可以遮掩过去,而且还能顺带坏了一个敌人的声誉。”
花清越仔细推断过,依照苏陌素继母的性格,苏陌素和苏蔓玖都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又是一个如此看重腹中骨肉的女人,花清越不觉得小王氏会一直对腹中胎儿的状况懵懂无知。
只要在熬上一些时日,小王氏依然毫无发作生产的迹象,这诡异势必要让小王氏起疑。到时候,孩子自然落下和将小产推到苏陌素或苏蔓玖中任意一个身上,孰优孰劣,小王氏会如何选择就很明显了。
苏陌素对花清越对分析无不赞同之处,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道:“我那姨娘曹氏好像最早是被曾祖母瞧上,从平城送到父亲这边来。无论是家中渊源,还是本身性情,我实在不觉得曹氏是这般甘心为人做嫁衣者。”
花清越将先前盛好的汤递给苏陌素:“汤凉了。”
苏陌素接过来,小抿了一口。
“我并没有让她做假。曹氏有孕是真的,小王氏谋划她腹中胎儿也是真的。”花清越已经猜到苏陌素提及曹氏的打算和谋划,所以他便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