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焱敛目喝茶。
温馨雅的笑容又甜腻的几分,魏三的表情,又苦了三分。
“魏三哥这是哪里的话?你都称呼我弟妹了,我自然少不得要叫你一声三哥,才配得起你这般抬举。”说完,她眉目之间的笑意更盛了,整个人像一株灼艳娇贵的山茶花,灼人眼目:“你说,对吗?”
温馨雅的话音刚落,司亦焱便放下了手中的汝窖杯,杯底触碰极品的紫檀木茶桌,发出沉重的声响。
魏三心中一跳,顿觉苦不堪言,他今个怎么就不长眼,惹了温馨雅这个姑奶奶。
司氏哪一代家主,不是一肚子黑,七姓十家里谁没在司氏手底下吃过亏,连七姓十家里的那些老祖宗们,都不敢轻易招惹司氏,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司九爷心黑手黑,他看上的女人,又岂是良善之辈?
跟在魏三身边的大管事,头低得更狠了。
温馨雅执汝窖壶,替司亦焱斟茶,汝窖瓷的柔静瑰美,衬托着她素指柔白,煞是好看。
魏三抹了一把汗,哈哈大笑道:“夫人这话,真是羞煞魏三了,这一声魏三哥就免了吧!原想着在夫人身上讨些便宜,没成想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夫人见笑了。”接着,他话锋一转,看了一眼身边的大管事,说道:“夫人真是独具慧眼,气运冲天,居然开出了难得一见的极品紫罗兰玉,恭喜夫人了。”
一席话字字珠玑,句句深意,进退有度,大度得体,充分的体现了他身边七姓十家,一家之主的涵养和气度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温馨雅自然不会胡搅蛮缠,淡淡的说道:“也是托了三爷的鸿福。”
司氏在七姓十家里辈分很高,司亦焱与魏三是同辈论交,司氏身为七姓十家之首,地位可想而知,而魏三借着年龄,一口一个弟妹,说白了就是在占司亦焱的便宜。
她故意拿话挤兑魏三,没想到这个魏三居然打蛇上棍,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虽然有心示弱,但是既没有道歉,又没有承认错误,尽是在和稀泥,明面上是在为自己在称呼上占了司亦焱的便宜而开脱,其实暗地里却隐含深意。
话里话外都指出,他借着她算计司亦焱的事,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接着又点出了极品紫罗兰,这是画龙点睛之笔,一方面是在告诉她,拍卖会既然因她蒙受损失,而她得了举世难得的极品美玉,本来已经占了便宜,后面的事就不该再计较。
只是,他这番话,说得隐晦得体,教人挑不出错来,教她还真不好再继续纠缠魏三之前的行为。
温馨雅不禁感慨,果然是传承古老的七姓十家,就这涵养,心机,手段,气度,也是旁人万万不能及的。
魏三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深更了,果然是一个心思通透,进退有度的,他隐晦的目光看向司九爷,目光隐隐的闪动着意味,接着说道:“夫人言重了,九爷在此,谁还敢自称鸿福,您这是托了九爷的福。”
事情,就这样被魏三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温馨雅可不是那般好相与的,可不愿意就这样被魏三牵着鼻子走。
她眉目淡淡一挑,魏三的眉心却是重重一跳,瞧着那与司九爷如出一辙的挑眉动作与淡笑,就知道事情要糟了,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温馨雅的城俯。
果然,温馨雅开了口:“不知,之前魏三爷说过,今日拍卖会若有看中之物,尽可拍下,权当赠送的话还算不算数?”
魏三之前那番和稀泥的话,虽然不曾道歉,更不曾承认错误,但是却向她示弱,这就证明之前他借机送礼,算计司亦焱的事儿一笔勾销。
但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想算计便算计。
算计不成了,示弱几句就想一笔勾销?
他休想利用,送礼的事从司亦焱得到任何利益。
但是,他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司亦焱缓缓的勾起唇角,目光沉沉的朝着魏三看去
魏三脸上的笑容,终于龟裂了,讪讪道:“当……当然算数。”
魏三心里简直比吃了黄莲还苦,他想将前事一笔勾销,但是显然温馨雅并不配合,而司九爷的态度,显然是抱着赞成的。
但是,他能怎么做?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且不说生意场上,一诺千金,就单说他身为七姓十家魏氏的一家之主,也不能干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
而他已经示弱了,那么皆下来的一切,都将陷入被动,被牵着鼻子走。
温馨雅笑了起来:“魏三爷果然慷慨。”
魏三爷瞧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异常刺目。
他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巴掌,问问自己怎的这么想不开,去招惹司氏夫妻,他总算是看明白了,这对夫妻根本都是一肚子黑墨水儿,焉坏焉坏。
拍卖行因为开出极品紫罗兰玉,接下来的拍卖会,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损的,没想到温馨雅还是不肯罢休,非要从他的身上扯下一块肉来才甘心。
魏三含着悲愤的心情,出了包间。
耳边隐隐还能听到,那清透娇然的嗓音,还在和司九爷说着:“哎,人呐!就应该踏踏实实做人,心思太杂,算计太多,又岂不知,是不是在自酿苦果?”
一口老血,生生的涌上喉咙,魏三狠狠的咽了下去。
这一次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决定了,下一次见到这对夫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