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圆圆的窗洞,浅夕敛了笑意。【网首发】

此时已是正午,空气中一丝儿风也没有。院儿里只剩浅夕与韩妙容,除了热闷,仿似还有说不出的刻意。

韩妙容半依在墙边,隔了栅栏与浅夕相望,凭空生出如坐针毡般的不自在。

“事已至此,三姨娘还不打算把‘说不得’的那个人告诉我么?这一次,她们想要将母亲怎样?”浅夕在栅栏前站定。

“哼!她的死活与我何相干。”韩妙容偏头。

恨了一个人十几年,又岂是一日之间可以转变的。

浅夕叹气,在阶前坐下道:“姨娘难道从来都没想过,用那冰媚儿害你的可能另有其人?当年是谁在你还未发觉自己有孕之时,就先你一步知道;又是谁与你这样亲厚,让你连自己身子的状况都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或者这样说,当年在你小产之时,是谁那么巧,恰好就在你身边,神不知鬼不觉替你将事情遮瞒住,让你对她从此感恩戴德?”

韩妙容身子狠狠一颤。

清澈见底的乌眸一瞬不瞬看住韩妙容,浅夕又道:“姨娘当年才不过破瓜之年,少不更事。如今再回头看看,还觉得那是巧合么?小产这么大的事,能避开所有下人,还能为你找来周大夫应诊,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办到的?”

许多时候,真相只是隔着一层窗纸。

“你……姑娘如何知道是有人帮我!”韩妙容心慌。

“猜的。”浅夕神色坦然:“我问过母亲,母亲拷问了所有从前在你房里服侍过的人,没人知道你小产。如果小产之事是真,单凭你一人绝遮掩不过去。所以母亲答应我,先让你见一见父亲,看看背后撺掇你的那人要做什么,不想……姨娘你竟这样急!”

“你,你和洛云蕊,你们做戏……”韩妙容顿时气结:“四小姐,你真是好手段,枉我方才一直后悔连累了你,还生怕洛氏伤害于你,你却这样哄我。”

“所以说人心莫测!姨娘你今日才知么?”浅夕眉眼间都是冷意:“自古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那个与你交好的人何尝不是一早就察觉你有了身孕,欺你年轻不懂,身边又没有体己人,便在你的熏香里动了手脚。”

“到了次日,她又支开旁人,守在你身边,等着你小产,好替你遮掩,其实她是提防母亲的人知道!而你却懵懂不知,以为是自己不检点失了孩子,怕父亲会晓得你用了助情之物,所以根本不敢声张。”

“接着,她又帮你找来周大夫,借大夫之口告诉你小产的真正原因,还有那个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实!还‘好意’帮你分析,整个东大院儿里,只有谁,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你!”

血淋淋的真相,韩妙容眼中恐惧,浑身颤抖如筛。

浅夕却步步剖析:“一个不能为秦家开枝散叶、没有子嗣的妾是什么下场,夫君会不会从此恩宠不再?所以纵然你认定是母亲害你,你也不敢同她撕破脸。因为你怕她会知道你已小产且不能再生养的事,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让你在秦家再无立足之地!”

“那人摸透了你的心思,玩弄你于股掌,你还当她是恩主……”

“不要再说了!”韩妙容尖声嘶喊:“我从不曾害人,待她甚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因为她受她主人指使,要在这东大院儿里给母亲树个死敌,牵制母亲。而你是贵妾,入得了父亲的眼,所以够分量!”

“啊”韩妙容捂耳大哭。

浅夕默然无语,一任眼前的人哭号宣泄。

掩面痛哭,良久,韩妙容才稍稍平静,白苍苍的脸上是呆纳地惨笑:“四小姐,你这般七窍玲珑心,只怕早就猜到与大夫人为敌的是何人了吧。不过可惜的很,要让四小姐失望了,我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打算。”

“至于四小姐说的‘那人’,是从前给我梳头的孙嫂子,现在在针线房做管事。数天前,也是她来找我,告诉我夫人之所以重得老爷喜欢,皆是出自四小姐的襄助,让我去找你试一试。还说,大夫人就快倒台了,让我伺机再奋力一争。”

“就只有这些么?”浅夕皱眉。

“不然四小姐以为呢。”韩妙容眼神恍惚:“孙嫂子是外院的人,她怎会告诉我二夫人的计划。几年前,她也只是告诉我二夫人想争当家的位置,若是我想报复大夫人,正是时机。我听了当然高兴,想出许多办法旧事重提,与大夫人争吵添乱。”

浅夕想想也对,孙嫂子若是屁股明显歪在二房那边,韩妙容一定会警觉。正是孙嫂子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诸多考量都从韩妙容的利益出发,韩妙容才一栽一个准。

蓦然转头,韩妙容忽然声音低哑:“言……老爷说,是非曲直会给我个公道,四小姐,真的可以么?”

浅夕明白,她是畏惧严氏,当即微笑摇头道:“委实不易,不过三姨娘要是肯与孙嫂子、周大夫对质,我和母亲都会尽力而为。”

“肯,有什么不肯。我横竖不过是枚棋子,若不是还有些用处,只怕当初我找到四小姐时,四小姐都未必肯多看我一眼吧。”淌了泪,韩妙容咯咯咯笑得森然。

“许多事情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

浅夕话还没说完,秦阆已经从院外的树上越墙而入。

看见韩妙容癫狂的样子,秦阆厌嫌的走去一边。他对这些姨娘向来没有好感,或者说他对弱柳扶风


状态提示:第75章 是非人--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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