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也有了紧迫感。首发)
原本他们只打算,在那些女御入宫前,做实了惠帝和程心若这桩事就行,现在却是要想办法将程心若再逼一逼。
只要惠帝真的对程心若动了心,以程心若的立场,帮着吹耳边风,比柔妃自己出面,要有效多了,也不易令惠帝疑心。
打定了主意,柔妃自去张罗。严若儒也不敢松懈,又拿出不少银钱来,在宫里买通眼线。
与此同时,永乐宫里。
穆太后听芳清来禀说,仿似是大儒董惟元进宫了,顿时惊喜交加,径直从病榻上挣扎着坐起来,连连追问:“你不曾看错?”
芳清笑着摇头:“真是董阁老,和赵大人一同入宫的,委实很突然,皇上还去亲迎了。”
“赵家人?”闻言,穆太后稍稍冷静些。末了,还是欣慰的说,赵家这事办得不错。如董惟元这样的大贤能者,就算不能留下来辅佐皇上,肯入宫来和皇帝亲近,对社稷也是有助益的。
芳清连连称是。
赵后一直不大省事,柔妃忽然有孕,太后是又喜又忧,这些芳清都心知肚明。此番,赵家能不用旁门左道、不用腌手段,而是选择亲近董阁老这样的忠直之臣,以求支持,穆太后心里无疑是十分安慰的。
“芳清,去吩咐御膳房备膳,本宫要留阁老用家宴。”穆太后挣扎着起来。
“太后您的身子……”
“哀家无妨,你快去!”
芳清扶了穆太后道:“太后莫急,待奴婢去前头再去打听,看皇上可有留宴,太后再预备不迟。”
“胡闹,”穆太后正色:“等皇上留不住,哀家再去就迟了……”
主仆二人正僵持,小宫女忽然进来禀报:“裕王来给太后请安了!”
“阿琰。”穆太后微愣。
正说着,慕容琰已经一脚踏入殿中。
初夏的阳光揉碎在他明朗英武的眉宇间,头上黑漆漆的乌发拿龙眼大的东珠绾了,一身鸿羽薄缎纱罩袍、素丝靴履,携风袖月的进来。平日的高大威仪、风姿凛冽,竟都化了闲云野鹤般的闲适,隐在唇畔坚毅的微笑中。
“皇嫂身子不适,何事这样急?”
也不待穆太后赐座,慕容琰一撩衣襟,随意在软榻旁三尺外的圈椅上坐下。
芳清自是识眼色之人,上了茶之后,便退守在殿门口。
穆太后瞧着他风仪从容,心中顿觉安宁,和蔼道:“阿琰今日倒有空来看哀家,董惟元回京你可知晓?”
慕容琰颔首点头:“琰入宫,一宗是来给皇嫂请安,另一宗就是为了董阁老。”
“哦?”穆太后不禁听出些意思来:“莫非……阁老肯回京,是阿琰你”
穆太后想起前些日子,隐约听说慕容琰有出京巡营,难道实则是去寻董惟元?
慕容琰神色淡然,不可置否。
穆太后不觉冷哼:“哀家就说呢,赵家几时能有这等见识!结果,还是阿琰你在底下周全。”
慕容琰也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诚意望了穆太后道:“赵家并没有来找臣,臣也并非是为了赵家。”
穆太后愕然。
听慕容琰的话,竟是没有接触过赵家的意思,那他为何将这样大的功劳拱手送给赵家?
慕容琰不可微见一叹:“臣出京巡营,见所到之处,各地未赶上时节而荒芜的田地,竟有十之六七。如今,春耕已过,许多大户为了膏腴良田,还不愿改种,任由田地空置。今岁粮食减产已成定势,更有甚者,无田可种的佃农,有些已经开始逃荒,长此下去,琰恐流民四起。”
“这样严重?”穆太后沉了面色。
“秦相废寝忘食,日|日殚精竭虑,就是在为此劳心。”慕容琰宽解。
穆太后默然点头,这事,朝中也就是秦相来处理,最为可靠了。
“其二,便是各地收归矿产的事。”慕容琰又道:“虽然矿产收归,为少府寺增收良多,国库也因此充盈不少。但是,实则各地矿场都受了影响,实际产出,要比往年少许多。”
穆太后也点头表示理解,收归矿产短期内国库是能增收,但是经过整合后,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恢复期。那时,朝廷就不能指望这一块的收益,中间肯定会有一段青黄不接的时间。
接着,慕容琰便面无表情道:“可皇上如今,还在大肆扩建宫殿、修筑陵寝,日前更是以万两黄金向柔然购进了十几车珍贵药材,用来驯养神驹……”
话说到此处,穆太后就全明白了。
今年的灾年之相,已初见端倪,暂时的歌舞升平持续不了多久了,朝廷马上将会面临青黄不接的重重困境。惠帝却没有拟定相应的国策!
“再过一个多月汛期便要来了,南方那两条河年年水灾,今岁若是又多雨的话……”慕容琰一径往下说,听得穆太后心惊肉跳。
“阿琰,”穆太后口中发苦,咳嗽着央道:“后宫不得干政,你是大燕的嫡皇叔,如今,怕也只有你能劝得动皇上了。”
“臣一介武夫,谏言是御史们的事。”慕容琰不为所动,转头饮茶。
穆太后语塞,她亦深知惠帝心胸狭隘,对慕容琰戒心重重。末了,只得言语艰涩道:“是以,阿琰才寻了董阁老回来,辅弼皇上么?”
慕容琰无奈苦笑两声:“皇嫂如今也糊涂了么?良马识英主,纵然皇上肯听老也未必愿意供皇上驱使。”
“那阁老此番回京是……”穆太后倒真被弄糊涂了。
“若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