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率文武百官迎于承天门外,左曜左顾右盼,不见伊人倩影,心里也明白这是有意躲避。
冰眸掠过一丝失望,小灵儿捕捉到了这丝眸色,心底刹那透亮。
原来,这就是左曜接信后喜色跃于眉梢的原因!
小灵儿的心里霎时涌上小失落、小伤感、小失望。为了一个女子,左曜连兄弟之情亦可抛却吗?好兄弟死了,他却要如此欢天喜地。这比她知道左曜与冥玄汐即将重逢更加令她难过。
徐钦神情凝重,语噎悲痛。从他口中确定此噩耗,小灵儿霎时泪流满面,梅琅亦不胜欷歔!多么俊逸超群旷古烁今的美男子,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见小灵儿哭,徐钦更显悲痛,禁不住也潸然落泪。
左曜冷静道:“请各位节哀!如今,还不到可以放声大哭之时。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哥一去世,势必引起朝廷动荡。如今,皇后娘娘和沈大人有信,让朕代主南昭国事。若徐大人也没有意见,就于明日早朝之时诏告天下,徐大人以为如何?”
徐钦哀痛道:“既是皇后娘娘之命,下官遵旨。下官也相信陛下的人品和能力,一定会代为妥当处置国事。”
左曜凝神正色,侃侃而谈:“多谢沈大人信任。然而,与国事相比,最难处理的却是鬼王。如今噩耗一传出,鬼王必造访。然鬼妹新寡,要如何才能让鬼王继续守三年之约,鬼妹成为最关键的人物。因此,今夜朕想见见贵妃娘娘,探探她的口风若能取得她支持,或许鬼王还可继续守约!”
徐钦点头:“陛下所言甚是!这事就交给下官来安排!”
左曜等人自被请下休息用晚膳,徐钦禀过冥玄汐之后。冥玄汐本因为南宫傲之死悲恸欲绝,不欲相见。但在徐钦的再三请求下,终于勉强同意,允于御花/园凉亭会面。
当晚,月明星稀,秋风乍凉,透着人心阵阵惆怅。
紫裙媚影,对月悲叹。左曜那挺拔伟岸的身材,在月色的投射下,显得长身玉立。
他静静立于她背后,呼吸迟滞。略微靠近,心塞的感觉如影随形。
“你来了,有话直说。本宫只给你一柱香时间。”相处日久,冥玄汐对于他的气息,比从未相处过的南宫傲更加敏锐。
左曜心底苦笑,她对他依然那么抵触。可笑的却是,当夜风袭来,将她身上的寒梅气息捎入鼻下时,没有一缕香气不在拨动着他的渴念。
然而,此时此刻,为了避免将这难得的会面陷入僵局,他的态度既冷竣又恭谨:“贵妃娘娘,请节哀顺变!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不曾想……”
“哼!”冥玄汐冷冽如风,淡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不曾想么?这结果恐怕是你望眼欲穿的……”
“不!”左曜眸色一沉,“他是朕的好兄弟,朕从未这么想过!虽然朕不否认,的确对你望眼欲穿,但,这是两回事!”
冥玄汐垂下长长羽睫,默然,而后静静回头,凝注着左曜,水漾眸色满含苦痛悲怆。一双魅眼微肿如红桃,看得左曜的心疼疼的。
“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妃位你要继续坐下去吗?”左曜单刀直入,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低垂的眼睑。
“当然!”冥玄汐抬眸,唇边挂着淡笑,“难道你以为我会朝秦暮楚吗?”
左曜深吸了口气,心尖抽痛。这个答案,意料中,又意料外;这个答案,他所期待,又极排斥。
“很好!”他冷漠的声音略显迷茫,“如果你愿意为他守这个寡,那么,在鬼王面前,请你以南宫傲遗孀的身份,请求他继续坚守三年约定。无论如何,这是对死者的承诺。对死者的承诺,希望不要轻易更改!”
冥玄汐微微一愣,旋即颌首,面色柔和起来:“这就是你今晚约我的目的吗?”
“是的!”左曜道,“做为好兄弟,对于他的死,朕深感悲痛。能够完成他的遗愿,替他守护好南昭,不负他所托,朕就心满意足了!”
“他把南昭托付给你了?”冥玄汐一听他不是来纠/缠她,心底卸下防备,态度就自然多了。
“是的!他没有子嗣!只能由我这个兄弟代为执掌!”左曜说得理所当然。
本来他和南宫傲就互为欣赏。如果是他驾崩,南宫傲也绝对是不二人选!
冥玄汐道:“恐怕哥哥会就此事做文章,提出由他或者由我执掌!”
“你的担心很有道理,”左曜道,“不过这事关键在于你。你若能劝服你哥哥,朕为天下苍生感激你!朕一直相信,你与你哥哥不同,你有一颗良善的心,是万不得已才会冷眼旁观,对不对?”
冥玄汐凄然苦笑:“可当初你并非这么想,你只想着抓了我威胁我哥哥!”
“当初是当初。当初朕并不喜欢你,可如今朕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左曜忍不住又有感而发。
冥玄汐眼帘翕合,默然不语,左曜亦不敢再造次。
风起,暗香浮动。一时间,气氛微微凝固。
冥玄汐有点诧异于左曜的自制。那个总是喜欢变/态地咬她唇的左曜今天格外彬彬有礼。然而,说着说着,依然又掩饰不了压抑的情愫,再说下去,恐怕就会原形毕露了。
“放心,你的目的达到了。三年约定不会改变!”言毕,她自顾自回沐夕宫去。
左曜凝眺着她婀娜的背影,暗暗发誓:倘若老天爷真的能给他们三年的相处时光,他一定会查清楚,究竟冥玄汐是不是梅姑?
“谁?”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