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芳磨磨叽叽的说了一套,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柳杏梅从没发现她这个大娘如此会说过,大概也是受了丈夫的影响。
她知道,骆芳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敬有蔑无。不过呢,各过各的日子,也就无意计较长短。但她会记得,在她结婚时,这个大娘前去迎亲过,这也是一份情义。她一笑说:
“要说我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见过当年几个小姑娘如今长成了大姑娘,不过了解的却是没几个,有几个大概是也给振宗介绍过了。现在要说人品和相貌不错的,我看老伍家的妮婷很合适。振宗在伍家教书,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听说妮婷也在听课学习,两个人也是比较了解的。如果振宗对她有意思,不如托媒人试试。”
骆芳摇头说:“不是没考虑过,可是人家门槛儿高,咱是乌鸦,人家是凤凰,不般配的,不敢攀那高枝。我跟你大爷也在背后虑量过,现在你在伍家倒是也能说进话去,不过要是人家不同意,振宗又在人家教学,那有多尴尬,以后还怎么去人家呀!”
“这倒也是啊!那么——”柳杏梅话锋一转说:“村子就这么大,大一些的姑娘就那几个,差不多都被振宗挑挑捡捡过了,如今又是鬼子又是土匪的,也不宜去外面找对象了。依我看这样吧,岁数小一点儿的倒也可以。”
“那你说谁家的姑娘合适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柳杏梅朝窗外看了看。
“你是说梅香?”
梅香正站在牲口圈的拦杆外,亲昵地在抚摸着拴在槽前的那匹枣红马。她中午放学就来了,跟骆芳是前后脚,见骆芳在屋就没进来,她揣摩着老师的娘来干什么。
柳杏梅看着骆芳有点儿惊讶的表情说:“这姑娘可讨人喜欢了,品貌兼优,我觉得她是全村最好的姑娘。她今年十六了,振宗比她大个四五岁也不算大。自从她来跟我作伴,我俩处的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她是喜欢振宗的。另外,在她爹临走时对她娘留下话来,如果有合适的人家提亲,就给她找婆家,不必等他回来。还说让我也能做主的,这是信任我。要是振宗同意,这门亲事成了,今年就可以结婚,说不定明年你跟我大爷说可以抱上大胖孙子了,这样的好事哪找去。”
“只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