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占山家的大门口处,聚集着几个男女正站在墙根外说闲话。正值春寒料峭之时月,刚进入黄昏的太阳光芒给人送来暖洋洋的温度,能从身体里蒸发出来懒散和惬意。那场大雪在被初春的舌头日以续夜地舔食的没有了丝毫踪迹,仿佛发生在冬季里的故事已翻过了篇章。
那几个人用带有惊疑的目光迎接了陶振坤连跑带颠的到来。
陶振坤有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蓝蒂面前,拉起她的手说:“大娘,你——你快去给我娘看看是怎么了,我——”
“她咋——?”
“快走!”
“我——”
陶振坤没容她犹豫或推辞,拉着蓝蒂就走。
“振坤哥,你这慌里慌张的拉起我娘就走,倒底是——”
志图想上前阻止或想问个明白,结果被陶振坤一抖胳膊就把他险些弄个跟头。志图是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不料想竟被陶振坤一下子就弄得脸红脖子粗了。
其实,一直以来在陶振坤身上潜藏的功夫没发挥出来。
“你!你还讲理不讲?”志图有些急了,看架式就想动手。
马占山搔着光脑袋壳,以前不见的胡子似经常修剪,现在留养出了连鬓络腮的几寸胡须(令人思议的是为何年轻时头上浓密年老了下巴上茂盛,出现如此颠倒叛逆的生理现象),他正以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并且说话了:“就让你娘跟他去吧,看他急成这个样子,她娘肯定是有啥事,就别拦着了。”
陶振坤情急之下,顾不得礼貌问题了。
几个人注视着陶振坤和蓝蒂的背影,都是感到很吃惊。
一个绵羊一样的男人也会有驴一样的脾气!
其中一人不知是为啥把舌头吐出老长,难道说是热了吗?此人就是朱乐!
有一个叫鑫润的半大小子趁着痴呆之下的他没防备,淘气地迅速从地上捏起了一下子沙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在了那舌头上。
朱乐在冷不丁之下吓了一大跳,把看似要凉快够了的舌头突然收回,却弄了一嘴的土,好不牙碜。
“你个龟孙子,也欺负我!看我不把你胆黄子挤出来不可!”恼怒的朱乐撒开罗圈腿就去追,可他也是白费力气,总是被鞭长莫及的嘻笑鑫润给牵着鼻子走似地戏耍着。
“朱乐叔,你咋还学狗呢?把舌头伸出大老长,煽了不说,不怕冻僵了一扒拉就掉了!”
“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真是少教育!”
逗得人们引颈翘着,像是大开了眼界。
其中有一个人却没心情看这耍猴般的表演,这个人就是孟国安,他的目光一直是直勾勾地在追随着那已远去了的两个背影,不知他心里在想些啥?此时就是有别的能笑掉大牙的事也会是与他无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