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愣住了。
默认顾凤离去,以为她会找到一线生机的夕峭尴尬地抱着八斤,看着顾凤的眼里有着几分歉意。
他认同顾凤的选择,却忘了络晷与络栖的反应。
八斤哭得悄悄,但刚才仅一眼顾凤就已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她愣住,又回头去看络晷。
络晷却仅只瞥了她一眼,就往屋内走去。
顾凤愣愣地看着他不断远去的背影,再回过头,又看到了保父眼中的歉意,还有怜悯……
“我抱他。”顾凤伸出了手。
但同时络八斤回过了头,朝她怒喝:“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很清晰明了一个字,络八斤朝他的母亲连喊了数十遍,直喊到他的小嗓子都哑了,声音全是哭腔,眼泪糊满了他整张小脸。
“不!”他哭着,哑着小嗓子,紧紧抱着夕峭的脖子,末了还朝他愣得不敢动的母亲又决然,愤怒地喊了一遍。
他看都不看他的母亲,朝她喊完,又扭过了头。
夕峭,院里的四卫,不远处端着盘子的茶花一时之间都忘了动,还在厨房里的秋花甚至因小主人凄厉愤怒的喊叫声心慌得摔破了手中拿着的碗。
“不。”在夕峭的脖颈边流着泪的八斤又轻声地喊了一句。
他不要这个坏人抱。
他不要这个不要他的坏人抱。
“自你走后,”一阵可怕的沉默后,夕峭清了清嗓子,张了口,“八斤很伤心,一直在哭。”
如若不是他的默认,顾凤也不会走,父子俩也就不会一个一日不发一言,一个边哭边找母亲,父子俩的反应让夕峭对这一人很是歉疚。
“进来。”见顾凤找魂落魄地立在原地,眼睛盯着八斤的小脑袋不放,显然没把他的话听在耳后,夕峭决定还是不站在院子里了,示意顾凤跟上他。
也许顾凤没听清楚他的话,但他一动,僵硬的顾凤也动了。
“他最近都没怎么睡……”夕峭边走边说,说罢,回头,顿着步看向了身边紧盯着八斤的小脸看的顾凤。
母亲一停下脚步看他,八斤把小脸朝保父的脖子埋得更深了。
夕峭不得不抬高下巴,让出位置,让他把整个小头颅都埋进,因此头不得不抬着,眼睛垂下看着顾凤,接道:“这几日更是夜啼不休,未曾睡过。”
他父亲在时,他哭累了还能在他父亲的怀里歇一会,他父亲一走,他日日夜夜都要带着他的蛇蝎出去找人,夕峭曾**陪着这小神龙走了近百里,等到这孩子实在累了,才能用神压压制着护主的蛇蝎,把他抱回来。
“也不吃喝,我只能喝进几次水,你们给他吃点东西,让他睡一会。”夕峭把孩子送到了头枕在椅背,抬头闭目养神的络晷怀里。
络晷垂下头,抱住了自入他怀里,就迅速爬到了他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挂着,把小脸埋在了他胸口的儿子,轻柔地在他发上摸了摸,又轻声跟他讲:“累了?”
络栖没说话,但父亲的出声让他哼哼了一声。
“饿了吗?”
络栖抽了抽鼻子。
顾凤这时已经走到了父子俩的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们,闻言忙不迭地拿出络八斤最吃大红果,递到了父子俩的跟前,伸长着手,又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络晷看了眼她的手,没动。
顾凤一顿,迅速掏出了很小的,入口即化,八斤一小口就能吃掉一个的衅果。
她两只手都伸到了他们的面前,但络栖却不买帐,拱着小屁股,把脑袋都埋进了他父亲的外衣里。
“喝口阿父的茶水。”络晷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了旁边小桌上的茶杯,送到了他的面前。
络栖没动,他也没说什么,举杯不语。
过了一会,他外衣里的小头颅才慢悄悄地抬了起来,微微地转了转头,露出了半只眼睛的脸……
络晷这才把杯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络栖先是没动,但等水流到了他的嘴边,他抬起眼睛,看到了父亲温和的眼,这才安心,慢慢地张了口,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这一动嘴,他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末了,还打了个水嗝。
“好孩儿。”络晷抱回了他,这一次,络栖没有把脸埋进父亲的外衣里,而是除着父亲的动作侧脸躺在了父亲的胸口。
他的眼睛发肿,清瘦的小脸也哭红了,鼻子更是红得发紫,鼻间还挂着没有在父亲外衣里蹭净的清涕,看起来很是可怜兮兮,又那么弱小。
这时,络栖悄悄地,迅速地瞥了顾凤一眼,但眼睛又飞快转回去了。
顾凤还没来得及全露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转到了他的眼前,把衅果送到了他的嘴边。
而父子俩不愧为父子俩,两个人怕是像到了骨子里,络晷不吃她这法子,络栖也不吃,顾凤送到他嘴边的果子他看都不看,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嘴更是未曾动一下,比他父亲对他母亲还冷酷。
顾凤不动,络栖更不动,小身子僵在那,连紧抓着他父亲胸前衣裳的小拳头都没动一下。
“呀呀给你去做饭吃。”看他把自己当石头僵住不动,顾凤黯然地直起了身,收起指尖的果子,只是收到中间,又想起了络晷,她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怒不喜,刹那间恶胆丛生,手指转了个方向,把果子放到了络晷的嘴边。
她以为这次她的阿郎哥还是不会原谅她,已经做好了收回来的打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