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雯睛把一根椅子递给文慧和尚后,又拿过一根送到洪文面前,然后顺着眉默默地站到窗前。洪文观察着宋文睛的行为,心想:“要是这种事放在城里姑娘身上,她们早已抛弃男友寻找新的幸福去了,哪里还愿望与夏品一起承担超常的家庭负担呢?眼见得这姑娘心地是何等的善良了。”
夏乐天刚睡着,几个人小心地说着话。问候过姑娘的病情,文慧和尚从包里拿出寺院沙粒爱心功德箱的捐款,递到夏品手中,说了具体的数字,要夏品打一个收据。夏品接过钱转递到宋雯睛手上,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收据递给文慧和尚,说:“大师,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沙粒,找到我妹妹的这位救星?”
文慧和尚说:“阿弥陀佛,沙粒就是地上的一枚尘埃,一株小草,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爱心,只要你对沙粒心怀感恩之心,沙粒不就在你眼前,在你心里,还需要找吗?”
“唉。”夏品不理解文慧和尚的佛家用语,拳头狠狠地擂在另一只掌心,表情有些焦躁。
洪文经过深思熟虑,见时机差不多了,从包里摸出五千元的信封,递到夏品手上,说:“请夏局长收下,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洪文想过,捐得太多,担心夏品或其它人想得太多,误解他的行为,不如捐在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不让他人产生复杂的想法。
夏品拿着信封喃喃地说:“这,这,如何是好,叫我以后怎么报答洪秘书长的恩情?”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我们从自然界摘取了生存的果实,我们报答过自然吗?爱心沙粒的行为就像在我们的心里播种了一枚爱心种子,生了根发了芽而已。”
又说过一些安慰的话,担心吵醒病人,洪文给了文慧和尚一个眼色,两人站了起来,出到走廊,夏品跟着出来,再一次说着感谢的话,然后握手告别。
下楼出到院外,文慧和尚说:“你这枚著名的沙粒还不愿意显露真容?”
“沙粒就是沙粒,哪来什么著名与普通呢?要在茫茫的沙滩上找一枚沙粒很容易,要找某一枚指定的沙粒,无异于大海捞针。”
“为善而不留言,使善变得更纯真,说明佛家慧根植入了你的心里。”
“我倒是希望这种大爱之慧植入每一个人的心里,拯救当下公共道德缺失的状态呢。”
“我善则天下善,从我做起,从个人做起,道德所具有的太阳般的光辉必将温暖全社会。”
两人在医院门前就此别过,洪文跑到办公室里上网,浏览股市行情分析文章。下午时间,兰可儿打电话来,询问洪文到什么地方,怎么不声不响就溜之大吉,连房子的钥匙也不要,是不是不再想与她有任何关系?
洪文解释道:“人在则情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到一所空房子里有什么意义呢?把天下比做一间大房子,我们还随时随地在一起呢。”
兰可儿大笑起来,说洪哥幽默,然后与洪文告假,说有一桩紧急的生意要到缅甸跑一趟,回来再联系。
果然此后差不多二十来天时间打不通兰可儿的电话。有关人事的议论越来越多,洪文的前程就悬在兰可儿的手里,他心里越来越焦急,每天都试着打兰可儿的电话。这一天兰可儿的手机终于打通了,洪文被堵了二十多天的心思也被疏通。
兰可儿那边出现声音,洪文不待听清她说什么,劈头一句:“可儿,我的老天,你跑爪洼国去了吗?怎么电话老打不通?”
“我刚回到昆明,下午三点的飞机,五点左右到南原,等我一起吃晚饭吧,老公。”
这回洪文听清了,尤其是最后两个字,这是兰可儿第一次以老公的称呼叫他,洪文心里一热,故意问道:“你叫我什么?”
“老公,老公,我的老公,我非常非常想你。”兰可儿在电话活泼泼地撒着娇说。
“这么久杳无音信,电话也没有一个,还说非常想我,假话。”洪文假装嗔怒道。
“真话。”兰可儿说,“不给你打电话是有特殊原因的,这一趟生意穿越热带丛林,可谓九死一生,差一点回不来见你了,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天大的喜讯,还有一个坏消息。”
洪文心里一紧:“什么坏消息,是不是陈部长那里没有说通?”
“你呀,”兰可儿娇嗔道,“我看当官就是你的情人,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天皇老子,除了当官的话题,难道没有其它的话题了吗?放心吧,我关心的事情我已经在电话里说清了,他爽快答应帮忙,钱已经打到了部长大人的帐户上,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阵喜悦的洪流淹没了洪文的心,让他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问:“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具体安排在什么地方?”
“这个,这个,”兰可儿吱吱唔唔地说,“具体要看情况而定,”哎,你是关心你自己呀,还是关心我呀。”
事情有了消息,悬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洪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换了温情的语气:“说你的消息吧。”
兰可儿迈了一个关子:“你想先听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