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经不是过去的离离上神……
那一瞬间,她的心,竟慌了。 莫名地慌了。
一边不屑地笑,说怎么可能,可是又一面忍不住地心慌自己吓自己。
沧海都会变成桑田,那般神武盖世的父君都会离自己而去,一切都揭示着,一切似乎都会变……
而离离上神呢。
于是那日,在绝闲上神前脚将将离去之际,她便也坐不住了,招了一朵五彩祥云,心急火燎地追了过去。
不见一眼,怎么会心安。
视线中,那美丽仿佛画卷一般的苍梧山渐渐呈现在了眼前。
想了想,自己便直接往他的住处崖边小筑而去。
汹涌变幻莫测的云海,铮铮的琴声,一个身着青衫的绝世男子正端坐在崖边,对着云海抚琴。
他俊雅无双的脸上浮现澹然如风的神情,唇边依旧是带着惯有的笑容。
那便是他的,明明就见过多次。可为何每见一次,她却仍旧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挪移开来。
好像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叫嚣着,她爱慕他。
可是,他身上那股子清雅出尘,那般清冷淡淡的疏离之感,却又深深地阻隔了她想要更亲近一步的想法与胆量。
明明她才是四海八荒里,身份最最尊贵,气质最最端庄高雅的碧落上神,可是现在他的面前,却觉得自己一下子便变成了俗。
她是如此低、如此低地等着他回头看他一眼。
她又是如此高、如此高地仰视着他。
“啪、啪、啪……”清疏的拍手声想起。
即便是她觉得自己低很低,可也得装得很高很高吧。
无数奋勇厮杀,硝烟滚滚的战场,父君不止一次语重心长地说:“两军作战对决,最忌讳的是初出场,势气便低了一节……”
后来父君也曾说:“你是我最骄傲的公主,战场上,你是主将,你以一当百,势如破竹,令敌军闻风丧胆…而****里,你与他何尝不是一场较量,记住,一个示弱卑微的女人永远是征服不了一个被她高高仰望的男人………”
轻轻拍着手。
终于,他的双手停了下来,盖住微微颤动的琴弦,这才回过头来。
“来了。”他说。
声音和语气,与平日里无意。不热络也不疏离,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是她却每每被他那种淡淡却又清润的语调所征服。
是吧。他还是他,他没有变。
即便是天也变了,他又怎么会变。
一时间,她又怀疑是否是自己在杞人忧天了。那那种生生的冷意已经渗透在骨子里。
如果这世间,连她都不能将他熨热,那么也就不会再有那个人了。
一瞬间,心中的阴霾与恐惧都尽数散去,她一下子重拾了自信,整个人也顿时也轻松了几分。
便笑道:“听闻离离上神今日又收了一名得意弟子,我总是要来瞧瞧的……”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瞧他没有异色,于是又说:“我听绝闲上神说,您这位新收的小弟子可是聪明有趣得紧,连他都动了心思,我这下子更是好奇地按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