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管家这是为何?”一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陈宣不由的后背一僵,缓缓转过身去。
一老婆子杵着根拐杖,正怒视着他,想必就是这西墙内的管事婆子了。陈宣恭敬的抱拳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柳家少爷在这西墙内无故落了水,差点丢了性命。而我方才见着这一群女人正将其围着。这其中必定有凶手。”
“管家!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可不好。这些个女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将少爷推进湖中。”老婆子打断了陈宣的说辞,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管家,对方却似乎有意避开她的注视,撇开了目光。
胭脂脚步一滞,望向那众人小心围着的男子,缓缓走上前去,立在大家的身前。
“胭脂,你给我回来。”老婆子厉声说道。
轻罗使劲拽了拽胭脂的衣袖,也不见她又半点后退的意思。那身灰白的衣裙湿淋淋的裹着她曼妙的身子。她缓缓抬起头来,眸子清丽,肤白若雪,乱发间眉心处那一粒朱砂痣仿若是佩戴在额间的红玉一样。
“姑娘这样做是何意?”陈宣眉头紧皱,心中不由一紧。
她张了张嘴,又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很是难听。眸中划过一丝痛楚,抬手指了指那躺在地上的少爷,再指指自己。
“是你推的?”陈宣苦笑了一下,手上一挥。那些长剑呈围攻之势。
轻罗想要冲上前来,将胭脂拉回去。这明摆着的,她就是想为大家顶罪,方才大家都是一起出的屋子,那少爷就已经是落在水中了。被这管家一说,竟成了她们姐妹之中有谁推的了他!
轻罗神色愤怒,巴不得想要大骂上几句。那些侍卫见此,眼疾手快的将轻罗抓住拖回到人群当中。
“果真是你推的?”陈宣并不着急,深深的望了一眼胭脂,耐心的问道。
这女人即便是面对生死攸关的时刻,都能做到如此淡然处之也算是个特别了。身上的那灰白的衣裙远远望着似柳絮一般。长娥如山,眉眼如画,眸中清澈如水,仿若是天山之处开着的淡雅的雪莲花一般。
胭脂点点头,垂首而立。她便就那么站着,似一座宁静的远山,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
“那好。”陈宣打了个手势,按些个黑衣侍卫慢慢围拢上来将胭脂围住。
轻罗见此又要冲上前去为胭脂辩解,奈何那管家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她。一转视线,看到仍躺在地上闭眼的公子和身边的六儿,气不打一处来。
西墙女人们见着胭脂被围起来,暗自垂泪却又不敢上前。要知道,柳府的种种都让她们感受到无以复加的恐惧。尤为柳家的大房,楚氏,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老婆子的声音低低的,经过那处时。她缓缓抬头看了胭脂一眼,别过眼去。一瞬之间,像又舍不得,在她背后忙不失的叫道:“保重。”
六儿几次三番想要向管家开脱胭脂的罪名,但一看到管家陈宣冷冷的样子,又凄然不敢上前。几名侍卫留着将六儿与柳越团团围住,不敢上那些个女人有一步前进的机会。
“将少爷好好送回落梅院。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提头来见。”陈宣冷冷的吩咐道。几个黑衣侍卫分为两队,一对是押着胭脂,另一队护送柳越喝六儿主仆二人会落梅院。
六儿面色沉了沉,将公子小心抬在担架上后朝那些个西墙女人群中望上一眼使了个颜色才匆匆跟上队伍。
“吱呀”一声,那朱漆陈旧的大门被重重关上。那些黑衣侍卫消失在西墙中,这院子里又重回了平静。
柳越不会凫水是柳府众所皆知的事情,任大的小的奴才无一不在有深水的地方提高警惕。这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柳家老爷定会打断那作祟的人一条腿才会解恨。
昏黄的烛光中,床榻之上的男子微微睁开眼便见着六儿担忧的望着他,眸中带着水光。俊逸的男子皱了皱眉头,抬手按了按发胀的胸口。
六儿见着自家公子落了水平静,毫无波澜的面色,不由得只觉心里发苦。他若是知道了那姑娘因他被管家抓去见老爷,还不得急死。
柳越只觉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口中苦涩。忽然捶胸的动作一滞,抬眼问道身边的六儿:“那女人如何了?”
“哎哟,我家公子叻,这下不得了了。那姑娘被管家押走了。”六儿欲哭无泪,整个扑在柳越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当时那管家悄然无息的就到了,指着那些个女人说是她们其中一人推了公子您才会落水,要将那些个女人都绑起来让老爷发落。明明公子跳后,那姑娘和那群女人才赶来的啊!那姑娘自己为了其他的女人,站出来顶了罪,说是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等等。”柳越抬手止住六儿的喋喋不休,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那跳入湖中的人又是谁?”
六儿微微愣神,摆手道:“六儿也不知。只是六儿与少爷第一眼看过去,身形背影看着极为相似却也没看见正面。后来少爷落水,还是那姑娘跳下去救的您呢。”
柳越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女子清雅淡笑的面容,忽觉此事有些不对劲。这若不是那女子,那跳入湖中的女人又是谁?
“你说,是陈宣带人来将那女人带走的?”柳越又再次问道。
“对,对。”六儿不住的点头,只要一想到那人在西墙之中威风凛凛,指手画脚的模样就非常气愤。
“六儿,给我梳头,看来我们要去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