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看着她的手即将落下,利索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可以被女人打,但前提是这男人做了令人怒不可遏的事。
他剔透眸心溢起几丝严肃,“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
岚珀暗瞳冷淡,很用力地挣脱着手。
即使她揭穿了他对千愉所说的一切,他依然还是能找出一百样理由来掩饰一切。
这男人到现在还来找她,不就是因为男性雄性基因在作祟吗?
等千愉完全康复归来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价值了。
恐怕现在他在一步步地策划着,如何将她甩得干净而又合情合理吧,让她不会揭穿他深情专一的虚伪形象。
所以此时,她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
看他一直不愿意放开自己,她的怒意一上来了。
忽地一把提起脚,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膝盖上。
今天她穿的是尖头半高跟鞋,这一下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即使顾易是个硬汉,也觉得腿部一阵剧痛。
岚珀看他瞬间松懈,一把甩开手,快速地开门去了。
顾易快步赶了过去,拉住即将进门的她,“一个被执行的罪犯,怎么也得知道个罪名吧。”
她回过头来,神色淡泊,“好,我告诉你。”
不过,她却又再次抬起脚来,一把踢向了他,而且这次是要害。
现在,她的心情如当初在婚礼现场上看见萧于风和殷芙纠缠的画面一样,愤怒得无法言喻。
察觉身下有凌厉的脚风飞来,他连忙闪开,岚珀沉寂快速地迈入了屋里。
临进门之前,她愤然丢下一句话,“即使恨一个人很痛苦,但我也要恨你一辈子。”
顾易心头一紧,痛绝的滋味漫上心腔,恨他一辈子……
他正想阻止她进门,大门却重重“嘭”的一声,在他的面前震耳欲聋地响起。
巨大的声音让窗户的玻璃都几乎震了一下。
他垂了垂眼眸,气息冷寂,又隐隐散发着心痛。
他那么爱她,她竟然说要恨他一辈子。
刚才她无论是甩他还是踢他,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恐怕连当初甩萧于风也没这么狠。
即使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凭他对她的感情,她也不能网开一面吗。
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愤怒和野蛮,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沉寂了一会,很清楚肯定不能再见到她,他离开了。
下到一楼,看见那束华美的花束,被摔得支零破碎孤寂地掉在地上。
他的心头的难言如水一样漫开。
那束花中间放着一颗戒指。
她甚至连看就没有看一眼就扔了。
也许她并不知道扔的是花束,可碎的却是他的心。
好端端的一个求婚,变成了这个样子……
……
回到家里,佣人拿来创可贴,“三少,需要我为你护理伤口吗?”
“不用,出去吧。”
这女人下手真重,简直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锋利的鞋跟划过他的腿,划开一条的血痕,又长又深。
真的把他当不共戴天的人了。
他一边用消毒水擦着伤口,一边深深地思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