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萱说话越来越断断续续,越来越细微,话语含糊的尾音如同沉入水中,之后几秒后,她才又发问,那是如同冰块相互摩擦的那种脆弱冰凉:“银蔓,你看过黑文件吗?”
“恩,这里所有的黑文件我都看过了……”银蔓只说了一句就停止了,因为慕容选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她的身躯都在压抑的某种颤抖。
“我从来都不知道……”
“没必要让你知道。黑文件全都记录了着尸魂界的机密要事。”银蔓的脸色和语气一样凝重,平日里的稚气天真一扫而空。
眼看着气氛变紧张,海盾插出面解释:“落音小姐,你的心情我们理解,确实我们的前辈用了强硬的手段……”
“已经不是强硬手段了吧!”脱口打断了他的发言,落音双唇颤抖的说:“是变相屠杀!”
“你们杀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是你们……不不不,是两千年前的‘叶脉’建立流魂街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建立流魂街存在?还要对静灵廷投放病毒?”
“啧!”银蔓咋舌,双眸闪过一丝挣扎犹豫的难色:“落音,你要明白……我们是迫不得……”
“我不要听这些!”落音猛然大声打断了小公主的话,语气急剧抽动:“两千年前发生的事,和你们一点都没有,不是吗?那是前几任的四十六室所犯下罪行,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扔下文件,她按住银蔓的双肩,哀伤的恳求:“银蔓,告诉我,这种事……在黑文件里记录的事,和你、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告诉我!你们没错,这两件事你们不需要负责!”
银蔓一怔,她没想到落音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紫黑各异的双眼似亮起星辰的光芒,然而很快,又黯淡了。
原来如此……可又能怎么样……终究是瞒不到永远……
小公主注视着她期盼的焦急双眸,认真的说:“你错了,落音。不是你想的!对不起,我们的组织从来都是一个整体,一千年、两千年……过来到现在再到未来,无论哪一代所做的事……即使现在的我们,也该负起责任……如果你觉得‘我们’当时的行为是错误的,你的愤怒我们是不会回避的。只是……我不认为他们有做错……我们终究是为了尸魂界。”
“我们把认为有培育希望的魂魄送到流魂街,但对普通的整,则很宽松,让他们生活在相对富裕的地方,这样可以弱化流魂街给人们带来的坏印象,生活在流魂街的人虽痛苦,但其他地区的人则比较幸福,就算流魂街要发动战乱,其他地区的人安于享受,不会跟随。我们便能把战斗的伤亡减小到最小。至于流魂街,我们也会适当的分发粮食和衣物……”
“作为刺激他们抢夺和斗争的奖品。”另一个男人的嗓音优雅冷漠的响起,如同一柄软剑,柔软又锋利的刺进每一个人的脊椎神经里。
众人回头,李唯教授缓慢的步入大家或惊慌或讶异的眼神中,脸上挂着落音从未看过的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来做什么——银蔓不动声色飞速考虑即将面对的可能。
李唯教授用手指顶着眼镜架,双眸的色彩在镜片反光的作用下模糊不清,愈发使他的声音清晰透亮:“就像养蛊,把值得培育的毒虫围在危险的环境里任其自相残杀,最后剩下的那一只。是蛊王。当然,我说笑而已,我们不可希望流魂街人死太多了,只需要它保持比其他平民街稍微高一点的死亡率就够了……流魂街就是个蛊,进入的魂魄,要么就以强者的身份活着出来,要么就退化成弱者被吃掉。”
“李唯教授……我不是要听这些!”泪水终于从眼眶里脱出来了,落音在他的无情解释下抽泣:“你们为什么不否定?为什么不把责任都推到你们的前几任的身上,如果……如果你们要承担责任,我会对……会很生气的,看到这份文件,让我确实很生气,流魂街的事还有杀戮贵族的,很火大……可是、可是……我对自己说,不能怪你们,你们没错……”
满屋的黑文件,漆黑的书页,蜡白的墨笔,每一页字体正楷,寥寥数百字,是不是全部都轻描淡写的记下了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的惨剧?
这一室的密文,究竟承载了多少血腥的真相?
但我不想知道这些!
“你们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不说一句‘不是’?”
“只要你们告诉我,这一切和你们毫无关系不就好了!”
“你们不是对尸魂界安危不在乎吗?你们不是说不以‘叶脉’的身份插手尸魂界吗?”
“我不想怪你们,毕竟都是两千年前的事,该由那时的四十六室来承担……”
“不。”海盾和石纭异口同声的否决,瞟一眼发现银蔓和李唯教授并没露出不悦,他们又接着说:“虽然是前几任的所作所为,可我们也属于组织,所以他们的行动,就是我们的行动!”
“为了尸魂界,也为了静灵廷,我们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魂堕地狱!”
“我们的存在是要维护时空的安危,尸魂界与虚圈发动战争,属于时空内部的自行纷争,可尸魂界的自我消亡本是由王族的不合理统治所造成,我们与王族合作协力管理,就必需要对尸魂界负责……你懂了吗,落音小姐?”
“不懂。”落音剧烈的摇头并大吼:“我不懂!我不懂你们的行为……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那……”海盾刚想说,李唯教